這時候,城門口走過來幾個衣衫襤褸的人,身上髒兮兮的,衣服上到處都是洞,這要是夏天穿,倒也算合適,但是現在是冬天,看起來未免太寒摻。
他們的人數隻有七個人,其中還有一個半大的孩子,身材有些瘦,一雙大眼睛撲簌撲簌地眨著。
這些人分明不是乞丐,就是災民。守門的士兵見慣這樣的人,隻是在他們身上瞟了一眼,連上前去盤問一下的興趣都沒有,就放任他們大搖大擺地入城了。
七人進入建業城之後,腳下的步伐立刻加快,不禁讓人感覺,這些乞丐恐怕是見到城內的繁華景象,已經忍不住開始要進行乞討了。
但是這些人轉過街道,進入一條僻靜的小巷之後,那個半大的小子,忍不住跳了跳腳,叫道:“這衣服不是已經洗過好多遍了嗎?怎麼穿在身上,還是感覺有很難聞的味道?!”
其實他沒說的還有,這衣服不僅難聞,而且穿在身上實在不能保暖,以至於他現在都快要凍僵了——雖然今天的天氣還算暖和,但是冬季的天氣總是冷的。
那六個大人連忙從包裹裏麵,拿出一件青布衣,恭恭敬敬地遞上前道:“公子您先將衣服換上,免得凍壞了。”
這個公子卻分明是劉禪嘛!劉禪點點頭,將那件衣服抓過去,脫下身上的破衣服,丟到了小巷裏。眾人換好衣服之後,果然都感覺舒服很多。
那個給劉禪衣服的護衛,這才問道:“公子,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辦?”
劉禪當然已經有計劃的步驟,說道:“咱們現在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然後,你就帶上三個人分頭去打探步夫人和孫魯班的消息。我自己這邊帶上餘下的兩人去辦事。”
那護衛應諾,他不是趙風,自然不敢對公子的絕對提出任何的異議。
於是,七個人就在建業城內,一處比較偏僻之地找了一間不大的客棧,包下裏麵的一整個廂房。這樣大單的生意,價錢自然是每日結算的。然後,劉禪就吩咐店家給大家燒水洗澡,身上殘留的味道,實在讓人感覺頭痛。
等到洗完澡之後,劉禪頓時感覺神清氣爽。他也不再耽擱,畢竟留著建業城內多一秒鍾就多一分危險。他立刻將人手分派出去,自己帶著兩個護衛,到外麵雇了一輛馬車,就向著城下守衛營緩緩而去。
劉禪自然是要去找孫桓。可是劉禪為什麼不去找諸葛喬,卻要去找孫桓呢?這其中當然是有原因的,諸葛喬現在的狀況,絕對是不適合讓劉禪去找他的。
而孫桓的情況不同。他身為孫氏一族的子弟,沒人會懷疑他會跟一夥水賊勾結的。而且這個人也很講義氣,又跟步夫人有過節,劉禪找他幫忙自然不會錯。
但是當劉禪來到守衛營,要守門的士兵入內通傳的時候,卻才得知,孫桓因為被水賊事件牽連,已經被右大都督孫皎解職,如今正窩在家裏思過呢!
劉禪心裏不免有愧於孫桓了,即使如此,也真難得他還肯為諸葛喬的事情出力。他就又問起顧通的事情,不想那人居然還真的知道,告訴劉禪,顧通已經被趕到鄉下去。這讓劉禪心裏的愧疚感更增一層。
於是,劉禪就驅車來到孫桓家,讓看門人入內告知孫桓:門外有故友求見,君可記得當日守衛營之賭局?
看門人見劉禪年紀尚幼,但是說話卻這般老成,雖然感覺有些揶揄,但是還是恭恭敬敬的入內去通傳了。
不一刻,劉禪就見到孫桓急匆匆地從裏麵衝出來。他一見到劉禪,當即驚呼一聲,然後警覺地看了看四周情況,發現似乎沒人跟蹤,這才稍感放心。
劉禪笑了笑,拱手道:“叔武兄,幾日不見,你可還好?”
孫桓哪裏還敢跟劉禪客套,二話不說,上前就將劉禪拉進家門,吩咐看門人立刻將大門鎖上。
孫桓驚疑道:“我的小兄弟啊,現在這個時候你怎麼還敢來這裏!你可知道諸葛恪那小子,正在到處搜找你的消息?虧你當初還敢住在諸葛府內!”
劉禪正色道:“叔武兄,我並非什麼水賊頭目,都是朱氏和步氏在冤枉我!”
“我當然知道,否則也不會幫那諸葛喬。不過,你不是已經離開,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自然是來步夫人和孫魯班算賬的!這次你可要幫我。”
孫桓臉上頓時現出怒色道:“那兩個臭娘們真是把老子和達遠搞得好苦!你來了倒是正好,我正有收拾她們之意呐!”
然後,孫桓挽著劉禪進入自己的書房,兩人開始商定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