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恪的話如此之輕描淡寫,劉禪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他,但是聰明人之間交談貴在心照不宣。劉禪也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二人倒真是有緣了。”
諸葛恪點點頭,正色問道:“不知楊公子將我家主公的寶劍藏到了何處?”
劉禪見諸葛恪居然又是為白虹劍而來,果然是目的不純。他也正色道:“且不說本公子是否真是盜寶劍的水賊,就說我現在就借住在你家,便為你家客人,你這個主人難道就是如此待客的?”
諸葛恪知道自己問得太心急了,禮數實在失之周到,解釋道:“是在下唐突,楊公子莫要見怪!恪乃是因為心係國事,故而有此一問。”
“如若失了一把劍,也可以算作是國家大事的話,那麼有人丟了一斤鹽、一粒米、一匹布,豈不是也都算是國事了嗎?恐怕諸葛公子是想要尋劍之機,博得吳侯之賞識吧?”
諸葛恪被劉禪的話駁得有些尷尬,但是他的口才一向稱著江東,搖搖頭道:“小小柴米油鹽自然算不得國家大事,然白虹劍乃是主公利器,主公失之,則江東顏麵失,自然是要一同找回的。且恪雖不才,還是備受主公之賞識的,自然不用借機上位。”
劉禪心裏暗讚諸葛恪果然好口才,他剛才的一番暗諷,不僅被他兩句話化解一幹二淨,還讓他借機自吹自擂了一番,真乃高手。
這時候,忽然從街道下麵躍上來一個人,徑直向諸葛恪這邊而來。劉禪心裏又是一陣緊張,立刻舉起手中的長劍戒備著。
諸葛恪卻按住劉禪的手,告訴他此人乃是來通報消息的,不必因此緊張。劉禪這才又鬆了一口氣,暗歎自己今晚簡直是有些太神經質了。
果然,那人來到諸葛恪跟前,便要上前密報,諸葛恪卻讓那人當眾報來。那人看了看劉禪,才說道:“公子,西街的大戰已經結束,步闡公子被殺!”
諸葛恪忽然發出一聲驚呼,扭頭對劉禪道:“步闡一死,步氏如何能與你楊公子善罷甘休!”
劉禪也有點傻了,想不到趙風居然會給他惹下這樣的大麻煩——你殺幾個江湖遊俠沒什麼關係,可是步闡乃是步練師的侄子啊!看來江東是混不下去了。不過,劉禪可不是那種臨陣就亂陣腳的蠢蛋,心裏立刻有了定計: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諸葛恪見劉禪沉默不語,就說道:“楊公子,看來你在江東是呆不下去了,還是趕快返回荊州吧。”倒是跟留下心有萋萋焉了。說著,諸葛恪拉住劉禪,就要劉禪跟他走。
劉禪當然不肯了,堅持要等到趙風才肯離開。諸葛恪勸道:“楊公子,在下並無加害你之心。現在情況緊急,你且先跟我回家去跟伯鬆說一聲,這裏我會留下齊高等你家那個護衛前來的。”齊高,就是諸葛恪那個高大的護衛的名字。
劉禪知道諸葛恪說得有幾分道理,但是還是感覺不穩妥。其實這並非劉禪生性多疑,他現在身處敵境,要是沒有一百二十分戒備心的話,最後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諸葛恪見狀,就從衣袖中掏出一麵銅牌,交到劉禪手裏道:“這麵銅牌乃是建業城門督阮樂送給在下的,憑此牌早晚可隨時進出城門,現在便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