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玉茗公主(1 / 1)

“嘭”的一聲,天牢的門被打開了。

一位粉裝宮女徑直走到一線天身旁,將一粒紅色的藥丸扔到他麵前,幽幽開口道:“把它吞下。”

朱悠茗擔憂地看著一線天,既擔心那藥丸是否有毒,又擔心一線天的傷勢。按理說,一線天的武功不應該這麼容易受傷,難道他真的中了什麼毒?

一線天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裏完全沒有防備,一口將藥丸吞下。頓時,一股內力從丹田緩緩升起,頭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粉衣女子看他無恙,便冷冷說道,“跟我走。”

朱悠茗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她是誰?

眼看著兩人就要走出天牢,朱悠茗大喊:“喂喂,我還在這裏啊!”

那女子看了她一眼,冷然道:“玉茗公主,你還要演戲到何時?”

“什麼玉茗公主?是在說誰?我嗎?”朱悠茗指著自己問道。

“這裏除了你,還有誰呢?公主殿下,馬上皇上的聖旨就要到了。”粉衣宮女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帶著一線天出了牢房。

更可恨的是一線天在整個過程中沒有說一句話,像傀儡般任憑粉衣宮女的擺布。

朱悠茗隻感到一陣陣的悲涼向潮水般湧上她。

等到他們前腳走出去,後腳就有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聖旨到!天啊!這是怎麼了?有人劫天牢啊!”

喧囂,吵鬧,夾雜太監的呼喊,侍衛的刀劍聲不絕於耳。連日的疲憊襲來,朱悠茗最後的印象是,這次是真的暈了。

再次醒來,還是原來那個房間,皇上一臉笑容坐在她的床邊。似乎什麼也沒改變,恍惚中朱悠茗以為在天牢的那個夜晚隻是自己疲憊時的夢境。

“茗兒,你醒了!太好了,來人,快傳禦醫。”這次,他眼中的關心掩也掩不住。

太多的疑問堆在腦中,朱悠茗忍不住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是什麼公主?”

“乖,先別問,好好養好身體,以後皇兄再慢慢告訴你關於你的身世。”他按住想要起身的她,溫柔安慰道。

很快,杜太醫便上前為朱悠茗把脈,捋著山羊胡子道:“回皇上,公主已無大礙,隻是有些氣虛,臣開一副安神補虛的方子,不日便可痊愈。”

“好,來人,賞杜太醫。”

“臣叩謝皇上。”杜太醫慢慢退了出去。

“告訴我。”朱悠茗未睜眼,可語氣異常固執。

“茗兒,你是在怪皇兄沒有早些認出你嗎?”他著急解釋道:“沒錯,我是懷疑過你,甚至還將你關進大牢,是皇兄不對,你和母後那麼相像,第一次見我就叫我哥哥,我……我不該懷疑你。”

“我說過,我認錯人了……”

“茗兒,不要再耍脾氣了,就算你認錯人了,我也認錯人了,這天下哪有兩對兄妹長得一模一樣的呢?”

朱悠茗一時怔住。是啊,這天下有相似的人不足為奇,可是真有這樣的巧合嗎?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裏,難道不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那你又是怎麼確定我是你的妹妹呢?”她還是好奇,一夜之間,一個人的態度竟能轉變如此之大。

“茗兒,這些年苦了你了。”他輕輕替她掖好被子,“關於母後和咱們的故事,說起來很長,什麼時候,等你精神好些了,我全都告訴你。”他滿含柔情,要不是知道他當自己是妹妹,朱悠茗差點溺死在他的目光裏。這個時代最尊貴的男子,這個與自己哥哥有著同樣容貌的男子,真的就是自己的哥哥嗎?或者,他是哥哥的前身?也許,上輩子,上上輩子,他都像一顆蒼勁的青鬆,就這樣守候在自己的身旁,為自己遮風擋雨?

朱悠茗又想起了朱佑荿,他從未這樣細心地為自己掖被角,他從未溫言細語同自己講話,他從未以這樣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

或許,他就是上天派來彌補朱佑荿的不足。或許,這就是上輩子朱佑荿欠她的。所以,在後世,他對她大喊大叫,冷嘲熱諷,呼來喝去。但是,他們不管以何種方式對她,最後的最後,一定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在關鍵時刻,他就是她依靠的力量。

朱悠茗突然發現,從這一刻起,她真正將他當成了家人。即使皇宮是個牢籠又怎樣?她願意為他住進來。更何況,他是君臨天下的帝王,這世間還有誰能夠給她比他最好的愛護?

“你真的封我為公主了啊?”她在他準備起身離開時,傻傻問道。

“你以為剛才杜太醫喊你什麼?要不要再找個人來喊一下試試?”他沒有正麵回答她,卻招手像是真的要喊人。

“別……你還真喊人啊!”朱悠茗嗔怪道,卻發現皇上正促狹地看著她。

一時之間,一種溫暖的感覺籠罩在兩人之間。自從離開媽媽和哥哥,這種感覺很久沒回來了。而自小在爾虞我詐的宮廷中長大的皇上,比她更加珍惜這份遲來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