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茜躺在床上,看著熄燈後從室友的蚊帳中傳出的小台燈的燈光,一把將被子蒙在了臉上,如今沒有了許曼雙,也不再有那個從前一直追隨她左右的範越霖,她歎氣,這樣的日子她實在有些不習慣,每天被圈在一個小小的天地,做著重複的事情,早上早早的起來晨跑,早自習打著瞌睡,走路吃飯仿佛都是在浪費時間,所有人都處在精神緊繃的狀態,晚上宿舍熄了燈卻依然亮著,室友常常開著小台燈複習到淩晨,而舒茜每晚看著室友的燈光,睡不著卻又不想再繼續做題,便不由回憶起這三年來的日子。
但她卻不知為何,這三年裏占了她大部分回憶的竟是那個曾圍繞在她身旁,無休止的包容她的範越霖,她記得每次她的任性他從來都不會計較,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生氣,仿佛無論是否是他的錯,他總會是向她認錯的那個,舒茜唯一見他動怒的時候恐怕便是在她高考失利後執意要趕走他的那個時刻,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她深深的後悔了。
那之後她也會想著或許某一天他會忽而主動向她發信息,依然能夠像從前包容她那樣不放棄,但她卻又不由自嘲,是自己將他趕走,就不要再期待著已經離開的他還會回頭,隻怪從前的自己總是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的好,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在大學裏也遇到了一個那樣包容他待他好的人,舒茜想著,心中隻一陣失落。現在的結局是她一手導演,她也無以怨怪。翻過身去,依然是睡不著。
三天之後,許曼雙收到了一條短信“恭喜你成為秘書部的一員。”看來麵試結果終於出來了,許曼雙有些奇怪,雖然能夠入學生會她很喜悅,但是自己明明報的是外聯部,難道是弄錯了嗎?還是短信發錯了,她根本沒有通過外聯部麵試?
她想要找人去問清楚,但自己又並不認識那些部長,也沒有他們的號碼,連發給她短信的號碼撥過去也不通。她想了想,或許隻能夠找肖黎昕了,好歹知道他名字,況且依他在學校的人氣,問到他在哪個班應該不難。
她想著便撥通了蘇妙的電話。這次百口莫辯她也認了,誰讓她有求於人呢,許曼雙歎氣。
許曼雙自動過濾掉蘇妙在電話另一頭合不攏嘴的一副你終於承認了的笑聲按照她所說去了美術係,“請問美術教室是在這邊嗎?”透明玻璃的窗台折射著陽光,許曼雙問著經過的三三兩兩的學生,她們點頭。
許曼雙便一間間教室的往裏看,寬敞的教室,窗明幾淨,幾排畫架擺在裏麵,許曼雙站在門口,教室裏十分空曠,似乎隻有一個人坐在裏麵,他手執著鉛筆在畫架的白色紙張上勾勒著什麼,眉頭微鎖,思索著不時添上幾筆,一頭清爽的黑色短發,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側影的輪廓依然美好。他認真的樣子就像蘇妙所說“萬有引力”
“肖黎昕”許曼雙暗想,應該沒錯,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是他出眾的樣貌和那分獨特氣質她應該是不會認錯的,但是自己就這麼冒失的進去麼,那天麵試的人那麼多,他應該不記得自己了吧,她左右徘徊了好一會,幾次想要叫他卻又覺得不妥當。
“不行,這有什麼好怕的,難道去問個事都沒膽子麼。”許曼雙咽了一口口水,終於下定決心“硬闖”,她回過頭,肖黎昕發覺這邊有人,也恰好轉過頭來,許曼雙就這麼突兀的和他四目相對,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對上那雙清澈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