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不能上去把他們一個個的帽子摘了照吧。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邊忽然走過來一對年輕的情侶。
隻見那個女孩正拉著男孩的手,撒嬌的說道,“哎呀,我們不要去那個女人那裏買,那個女人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太晦氣了,誰知道她有什麼疾病會傳染給我們呢?走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好,你說去哪裏買就去哪裏買。”旁邊的男孩一臉寵溺的望著女孩,又拉著她的手到別的攤位去了。
安天洛順著他們的目光,瞧見了他們剛才說的攤位,身子瞬間就僵硬了,他一回頭,便看到了照片裏的那個大榕樹,榕樹下有個很小的攤位,那裏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帶著一個大大的遮陽帽,上麵還用毛巾給蓋住了,隻露出了四分之一的臉,此刻她正低頭,在鈴鐺的紅紙上,寫下了一句一句的祝福。
即便隻有那一部分的臉,安天洛還是認出了她來,而後他又將目光落在了那白皙的手上,那雙手蒼白得可怕,不像是正常人的手,而且上麵還有一些奇怪的淤痕,看過去有些可怕,難怪剛才那個女孩會說她晦氣,所以很少人會去她那個攤位,有的時候她在這裏擺一天,也沒有多少收入。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用心去做著自己的東西,打造最完美的許願鈴鐺。
安天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往前,顫抖的蹲在了那女人的麵前,十分認真的看著她,一刻都不敢鬆開,他甚至都不敢去眨眼睛,生怕一眨眼睛,眼前這個人就不見了。
以前她總是這樣坐在那裏,靜靜的看著他,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如今,他卻十分懷念那個時候的給她,他多希望家裏有一個人能夠等他回來,有人為他熬湯,有人在為他操勞。
過了許久,女人才注意到自己的攤子麵前,有雙漂亮的皮鞋,已經停了許久了,她急忙開口,“先生,你好,請問你是要買鈴鐺嗎?你需要寫什麼字嗎?我都可以幫你寫哦。”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和虛弱,不像從前那樣青春又好聽,可是這聲音在安天洛聽來卻是這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了。
是她。
不會錯的。
八年前就是這個聲音一直在鼓勵他,他才會從那噩夢中醒來,而那兩年,也是這聲音一直陪伴著他。
他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他的手一下子便開始顫抖了。
“先生,你好,請問你需要什麼?”
女人有些納悶,怎麼對方一直不說話呢?
她不由得抬起了頭,當她看清以前那個人的麵貌的時候,她拿著鈴鐺的那隻手,瞬間就僵硬了,此刻,空氣似乎一下子凝結了。
安天洛屏住呼吸,看清了那女子的麵容,他簡直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她。
此刻的莫芷寧戴著大大的遮陽帽,還蓋著毛巾,穿的就跟路邊的那些大媽一樣。
可是她還是那麼的美,隻是美得有些憔悴,原來她真的沒有死,原來她一直都活著,原來她一直都離他那麼近,他真是傻,他怎麼不早一點發現,不早一點來找她呢?
“寧寧……真的是你……”
安天洛激動的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正打算好好看看她的時候,對方卻逃脫了。
隻是她才剛走兩步,安天洛就隨即追上,攔住了她的去路,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莫芷寧拚命的掙紮著,可是對方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最後她沒有辦法,一下子又咬住了他的手臂,她咬得十分用力,幾乎在他的手臂上咬出了一個血痕,可安天洛隻是皺了皺眉頭,繼續抱著她。
“先生,請你放開我好嗎?我不認識你。”莫芷寧麵無表情的說道。
“寧寧,別鬧了,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想你,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一點過來找你的。”
安天洛激動的抱著她,眼眶一下子濕潤了,這種失而複得的喜悅,簡直讓她欣喜若狂。
莫芷寧放棄了掙紮,眼神冰冷的可怕,可是安天洛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已然沉浸在這喜悅之中。
“寧寧,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呢?為什麼不去找我呢?”
安天洛顫抖的伸出手,撫摸著她的側臉,現在的她變得好憔悴,臉色好蒼白,身上還有一些奇怪的斑點,就像是淤青一樣,讓他心疼的不得了。
這一年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