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之中,贏中越得小兵稟報,倒是有幾番斟酌。隗伯特遣玉隗迎接,便是應了此樁婚事,隻遣不足百人,又表明沒有不臣之心。聯姻之事應算成了,倒不必擔憂王子入鬼方有什麼危險了。隻等見了隗伯,商議邊防部署之事便算周全。但畢竟要報萬全,著人調了二百兵士,十輛車盛,門前等候。
武丁正帶薑焱剛梳洗完走出門來,聽他調兵,打著哈欠道:
“這麼一大早的便聽你們吵嚷,疾行一個多月,也不讓人睡個安穩覺麼。”
贏中越轉過身來,與他行禮:
“王子晨安,鬼方迎接隊伍已至城門等候,小臣正在整軍,等候王子命令便可出發。”
武丁倒是想起來這事了,問道:
“是什麼人來迎接的,是不是那個傳說中的羅刹公主?鬼方之中,本殿隻對她最為好奇。”
這兩日越是臨近鬼方,聽到的關於這個女子的傳聞便越多。不單單是她窟野河畔的驚世一戰,還有她那離奇身世,身為女子的從軍傳奇,都被廣為傳頌。他本是抱著應付心態的聯姻之行,也有了興趣和期待,起碼看看這位羅刹公主的風姿,也算不枉此行。
贏中越豈看不出這位小王子臉上的神情,隻如實道:
“此次迎接的使臣正是玉隗公主,但昨日馬前軍已送來國書,與王子聯姻之人乃是鬼方的二公主,羅刹公主隻是作為使臣。”
武丁挑眉,倒沒想到隗伯會這樣安排。但也並不介意聯姻對象到底是誰,而且說實話,他雖有心領略羅刹公主風姿,但將這麼一個強悍女子娶回家中,也怕消化不了。便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會注意分寸。
贏中越這才放心,正想要離開,又注意到他與薑焱依舊換裝而行,出言提醒:
“此處已至鬼方邊境,王子不必擔心安全,可與薑小王子換回身份了。”
武丁嘻嘻笑道,倒是有心為之,隻道:
“這一路本殿已習慣了這身裝束,不必換了。”
“這怎麼可以,殿下是去提親。此等大事,怎可讓他人代替。”
贏中越微微皺眉,覺得有些不妥,武丁卻不管這個,他從未去過鬼方,一心想要玩樂,頂著一個王子的身份必定處處受限,怎能盡興,不耐道:
“鬼方蠻荒之地,本殿隻身深入,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況且隻是提親而已,阿焱足以代表本殿,若是一切順利,之後我們自與隗伯說明,難道他還會計較不成,總歸最後娶妻的還是本殿,大商的七王子。”
隗伯自然不敢說什麼。但在鬼方要逗留數日,難免與鬼方公主多次接觸,難道也要薑小王子代替他?贏中越對這位小王子的想法感到不能理解。但他為主子,自己是臣下,自然不能違逆他的命令,隻能沉聲領命。徑自下去安排了。
旁邊的薑焱卻是微微歎氣:
“你啊,真是會為我找麻煩。便不怕我真頂著你的身份,與那鬼方公主生出了感情。”
武丁嗤笑一聲道:
“你若是真能看上她,倒是她的福氣。我將她賜給你就是。一個女人而已,能有什麼大不了。”
毫無壓力的樣子讓薑焱頗為無奈。卻不知道他這般少年心性,能保持到何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