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詞聽著,不僅僅是腦子裏,心裏都是一汪糊水。
“我來帶你回去!”那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近,沒過多久,江詞便覺得對方就站在自己的身旁。
“回哪?”
“回你的家。”
“我的家?”
“是啊,你現代的家。”
江詞一聽“現代”,猛然便是睜開了眼睛!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上空!
而眼前的混沌黑暗,也是在瞬間被分割地支離破碎,江詞驚恐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過了好長一會兒,才緩緩轉過頭。
猛然間,就像是恐怖片中演的那樣,眼前一片灰暗的房間之內,忽然又一個黑影從遠處閃到近處,最終,江詞隻見到,一個女人正站在那兒。
這女人披散著雪白色的頭發,帽簷直直地遮住了自己的麵孔。
“神女?”江詞喃喃講道,隨後卻是見到女人忽然伸出修長的手,江詞想躲開,身體卻是根本無法動彈,最終,這手竟是將她拉下了床!
“撲通”一聲,渾身劇痛!
“唉喲!”江詞大叫一聲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明晃晃的一切,帳內,沒有什麼神女,也沒有什麼陰森女人的聲音,有的隻是不會動的陳設,一旁的小桌子之上,她好不容易要來的還沒喝完的酒,還靜靜地躺在那兒。
他這才意識到一切都是一陣夢,還是個夢中夢!
江詞喘著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心中一邊佩服自己竟然能從這麼大的榻上睡到滾下來,一邊又是對著自己剛剛所做的夢心有餘悸。
自打自己來了這個地方,已經過了多少個年月?
不,她早就不清楚了。
自己也早就在不知不覺之間,又是活成了江詞,又是活成了懷玉。
她也早就不管她那現代的自己了。
——掉下山崖,沒人能活的了。
隻是,明明已經不管不顧這麼久了,自己忽然做這麼夢,難不成是自己想家了?
江詞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起,幸虧自己的身上裹著被子,也不是太痛,隻不過,唯獨做夢摔下來的瞬間卻是劇痛無比!
慢慢地回到床上,江詞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剛剛所做的夢真的是荒誕至極!
自己對這神女一無所知,今日也就不過是才第一次見到對方。話都沒聊上幾句,怎麼就能夢到她?
要知道連紀楚含她都是日日想著夢見,卻都夢不到的啊!
江詞不忍嘴角掛上一抹自嘲的笑容。
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有些不堪。
別人根本也就不在乎自己,她還非要在那裏自欺欺人,何必?
抬頭盯著眼前的一切,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江詞看著一旁已經熄滅卻還冒著紅星的爐子,眼中忽然有些濕潤。
心裏其實並不能說是難過,當然也說不上開心。
甚至,連最基本的氣憤都沒有了。
隻是望著眼前空蕩蕩的一切,她就好似是一個透明的人一般,沒有了情緒,沒有了自我。
這麼多天的事情下來,她隻是忽然感覺有些累了。
默默地走下床,江詞掀開帳簾,帳外,遠遠地江詞可以從那幾乎是把整個天空渲染成橙紅色的火光,以及似乎是遙遠卻清晰無比的音樂之中,知道這晚宴正在進行。
“唉……我也好想去參加那個晚宴啊!”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人走了過來。
江詞不知為何,立馬就躲進了帳中。
“誰不是呢?可是我們畢竟也就不過是個幹外活的雜役,怎麼會有資格去呢?”
“沒有就沒有唄,”第一個說話的丫鬟講道,“可為啥連放個假都不行?這樣我好歹還有機會可以偷偷跑去看看!看看這盛大的場麵漲漲見識!說不定還能看見美男!”
“得了得了,還看美男?真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告訴你,就算你能去參加這宴會,就憑你能排上的距離,那些王公,也就是個模糊地豆粒!”
“你還是別在這打擊我了,還是趕緊去把剩下的餐食備好吧!”
“是是是。秦大姑娘!”
江詞通過微微掀開的簾縫,見到那丫鬟說著便是白了一眼眼前的所謂的“秦大姑娘”,不禁便是一笑。
忽然憶起,當年還在那青雲山莊的時候,自己和這二虎子、大山的種種,鼻尖猛地便是一酸。
最珍猶是少年時!
這麼多日下來,自己……
似乎早就不知在何時拋下了他們,那現在,他們過得還好嗎?
她忽然有點是真的想回家看看了。
“那為什麼不回去?”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江詞感到毛骨悚然的聲音忽然就出現在她的耳邊!
江詞尷尬地轉過腦袋,竟就真的見到了那個她想都不敢想的女人!
她她她……她怎麼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