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紀楚含因為肩頭受了輕傷,早就落了下風,他的肩頭汩汩地流動著鮮血,染紅了雪白的白衣。尤鷙接二連三地蹦出幾枚飛鏢,紀楚含明顯地處於被動地位,受著他的牽製而拿劍防守。
尤鷙似乎是注意到了江詞,麵具下的唇角輕輕一笑,“在敵人麵前暴露自己的弱點可不是個好事情。”他意味深長地瞟向不遠處的江詞,江詞眉峰一挑,不知他接下來是要做些什麼。
紀楚含背對著江詞,本以為她被守衛保護得密不透風,殊不知江詞早已經站在他身後。隻見尤鷙獰笑了一瞬,手中便迸發出一連串的金針暗器,直朝著他的方向襲來。
尤鷙才出手,身子便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是打算撤退,他輕功一躍便跳上了不遠處的房簷上,腳踩著瓦片身形穩健,像看好戲似的觀望著眼前的二位。
那一連串暗器來勢洶洶,形成一道緊密而寬厚的陣勢,紀楚含現在肩頭上的傷口牽製著他不能亂動,這樣下去,紀楚含必定命中不少。江詞想也沒想,隻是頭腦一熱,血氣猛地翻湧而上。
紀楚含還在竭力地抵擋著金針的攻勢,無奈再招架已經有些困難,他放下長劍,眼前光芒湧現,如細雨滂沱之勢向他襲來,他任命地閉上眼,“隻要她沒事便好。”他這樣想著,江詞必定被暗衛們保護得很好吧。
卻見眼前風一陣似的閃過一抹人影,瘦削而單薄的身軀猛地出現在紀楚含麵前,“江詞!”他猛地心頭一驚,第一反應便是將她遠遠地推開,無奈為時已晚。
一連串金針沒入江詞的體內,她麵色未有絲毫畏懼,隻是忽而撲向麵前站立的紀楚含,將他緊緊地擁在懷中。
尤鷙見事成,在屋簷上擊掌三聲,這是冥教中人事成的暗號,眾人再不戀戰,不過頃刻間,就一陣風似的就消散在空中。
紀楚含從未如此失神過,他緊緊抱著懷中的江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不清楚江詞本來被這群侍衛照顧得好好的,為何忽然間就出現在了他眼前。
她本可以身在薛府謀得一時的周全,但她出來了,還掩上的薛府的大門。她本可以在侍衛的保護中不傷半寸,但她卻逃出了安分的保護層,抵達了他的麵前,還未他抵擋了所有金針的攻勢,那是本應該他來承受的。
失神片刻,他知道眼前的當務之急是找大夫為江詞診治,眼前就有一個最好的大夫,盡管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
紀楚含輕功一躍,懷抱著失去意識的江詞,從牆外翻越到了薛府以內。
大堂內不知為何寂靜無聲,紀楚含卻顧念不得,抱著江詞走進大堂,裏麵眾人的視線一瞬間便全都聚集在他身上,紀楚含不予理會,望向不遠處的薛銘宇,言語淡淡,卻無形之中摻雜了幾分急促:“薛銘宇,她受傷了。”
薛銘宇瞳孔微縮,猛地一瞬間放下執起楊如嫣的手,急匆匆地朝著紀楚含走過去。
紀楚含也沒好到哪裏去,肩頭上的傷口汩汩地流動著鮮血,但他眼中卻隻來得及顧忌懷中的江詞。昏迷的江詞麵容很是平靜,似乎是隻是睡熟了一般,隻是她頸間不深不淺的傷口才打破了這本該有的安寧。
“跟我來。”薛銘宇眉心緊蹙著,其後在前方領路,腳步匆匆,片刻也不敢耽擱,帶著紀楚含朝著附近的藥房走過去。
二人消失以後,整個大堂內默不作聲,無一人打破這詭異的沉默,楊如嫣望著薛銘宇逐漸消失的背影,站在原地忽而有些怔愣,沒關係,這可以理解江詞受傷了,他必須要前去照顧她。但越這樣想,她就越為不甘心,胸腔內的委屈悉數襲來,他們……還沒拜堂呢。
紀楚含將江詞放下,以著脊背朝上的姿勢讓她趴在床上,他見薛銘宇正在四處尋著藥箱,便說道:“她中了尤鷙的金針。”
薛銘宇的身形一頓,口中念叨著,“尤鷙的暗器上大多猝了毒”,紀楚含聽得身形一僵,這個時候也顧忌不得男女之防了,隻見薛銘宇急匆匆地過來掀開了江詞的衣裳,後背上密密麻麻一整片金針,看起來觸目驚心,分外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