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見著烏蘭格格的眉梢眼角皆是歡喜,心中長歎了一口氣,元祈這樣權力至上的人,又有幾分真心,喜歡上他的姑娘隻怕是要倒了八輩子黴了。
不多時,烏蘭格格為江詞梳好了頭發,兩邊紮著一排細細的小辮子,晃晃腦袋就搖搖晃晃的,像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似的,江詞覺得還挺新奇,倒也很是喜歡,烏蘭格格又拿來發上戴的瑪瑙流蘇發飾,給她頭上戴了一個,這樣看起來像個地地道道的蒙古女子,和烏蘭站在一起,完全沒什麼差異。
江詞樂在其中,便把昨日憂心的事情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此次狩獵地點是在皇宮附近的一處山頭,以往皇家狩獵多在於此,江詞便和烏蘭格格一起出了殿門,到宮門處等著皇宮的馬車。
除了皇帝和董貴妃,完顏玦、紀楚含和元祈早早就在皇宮門前等候。
遠遠地瞧見兩個蒙古女子乘著轎攆過來,有說有笑的,一時看不出其中分別。待到江詞從轎攆上下來,三人這才恍然,原來是江詞換了一身裝扮。
蒙古裝扮將她的腰身襯托的玲瓏有致,頭發上一連串小辮子,讓她看起來麵容清麗可人,像個活潑好動的小姑娘,但一見到他們,她立馬就變得拘束起來,仿佛他們才是那群責難古怪的‘大人’。
江詞向麵前這三位拘束地行了個禮,一想到元祈給她搞出的那檔子事,抬起頭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元祈卻覺得莫名其妙,不由失笑,不知道他又做了什麼,又怎麼招著這位姑奶奶了。
江詞行禮過後,就站在烏蘭格格身邊不說話了,這中間便隻由著烏蘭格格和這三人溝通。她一個蒙古女子,生性豁達爽朗,麵向元祈時卻多多少少有幾分羞澀,這時候就要拿江詞擋槍。
“你們瞧,這是我給郡主梳得,四殿下,你覺得如何?”
江詞一陣尷尬,卻見元祈強忍著笑意,說道:“格格生了一雙巧手,把我們懷玉打扮得更為俏麗可人了,長兄你說是不是?”
紀楚含不妨卻被點了個名,江詞又狠狠地瞪了元祈一眼,心中卻在無比期待紀楚含的答案,她不由看向紀楚含,卻見他淡淡地點了點頭,江詞忽地說不出什麼滋味,明明她該開心的,但是一想起東宮那位側妃娘娘,卻總是笑不出來。
烏蘭格格得了傾慕之人的肯定,頓時笑意盈盈,江詞看在眼中,覺得烏蘭格格真是一個心性單純的人,這樣的人沒什麼壞心眼,喜歡就是喜歡,討厭也裝不出喜歡來,若是她日後嫁到皇宮來,隻怕又要變了一個人。
他們等候了許久,皇帝和董貴妃終於姍姍來遲了。
三駕馬車,江詞和烏蘭同乘,三個公子同乘,皇帝和董貴妃同乘,一行人就乘著馬車,匆匆走出宮門前往後山。
後山的山頭地勢陡峭,比較顛簸,馬車才行駛了一會兒,董貴妃就嚷嚷著頭疼,皇帝被這馬車搖晃得也不舒服,於是眾人便都從馬車上退了下來。
江詞忽然感激起烏蘭格格來,要不是她特意送過來一套蒙古服侍,她隻怕要腳踩著花盆底攀岩了,相信不一會兒腳底就能磨出泡來。董貴妃倒是穿的花盆底,但是她矜貴,讓隨行的太監背著她上山。
江詞唯有和烏蘭格格手拉著手,慢吞吞地爬上山去。
前麵有一處大山坡坡,前麵的人沒過去一個,就掉下來一連串石子,走得人越多,這裏就越危險。江詞看得一陣心驚,不太敢上前動作,烏蘭格格在她身邊,疑惑地問道:“郡主怎麼不動了?”
江詞正欲說那處太陡了,我們換一處再走吧。察覺似乎是有人輕輕撞了她一下,腳下忽地一滑,她猝不及防地整個身子就向後仰過去,這裏雖然說不上是萬丈懸崖,但若是掉下去,少說也要摔斷一條腿了。
江詞被嚇得連慘叫聲都忘了說了,倒下那一刻隻想著抓住山邊凸起的石子部分,兩眼一閉,恐懼的感覺襲來,她察覺整個人的身子都是懸浮的,卻未曾向下墜,那是因為有人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睜開眼,江詞第一眼先向下望了望自己所處的位置,當真是凶險非常。再一抬眼,讓她有幾分意外的是,握緊她手的人正是完顏玦。他身後正站著聞聲趕過來的紀楚含和元祈,烏蘭格格寫滿了焦急的神情。
江詞心頭忽地鬆了一口氣,兩眼一閉,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