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過紀純飛既然趕來王府要人,興許是鬧了什麼矛盾了。紀純飛這個老狐狸,我在紀府雖然鮮有和他打過交道,但他身為父親,卻絲毫沒盡到一個做父親得責任,我可是見識得多了,現在兒子丟了知道來王府要人了,未免太可笑了。”
不多時,前來稟報得小廝就又折回來了,“啟稟大小姐,這紀府的侍衛足足有一百人,站在王府門前聲勢浩大,街邊行人在那指指點點得,小的擔心,擔心辱了王府的名聲。”
“好他個紀純飛,明目張膽地欺負到王府頭上了,本王一向對他以禮相待,這個老鱉孫兒,在本王這裏耍什麼橫!”秦王不知何時到了這裏,將這一番話聽了個清楚,王府再不濟,沒了兵權,也有五百精兵做侍衛,他吩咐道:“來人,給我調三百守衛到紀丞相的府上,他若是不撤了守衛,王府也絕不會撤!”
小廝應聲,就屁顛屁顛地走了。江詞道:“爹怎麼過來了?”
“你還問我,你都在這裏守了多久了,趕緊回去歇息。”秦王責備的言語中滿是關懷,末了又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看你現在就是吃力不討好,人家親爹還當你是擄了他兒子,真是老不長眼的!”
江詞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爹,我知道了,我現在還不累,待會兒就去休息,爹您不用擔心我。”
“楚含怎麼樣了?”
“無須擔心,沒什麼大礙了。”
秦王急了:“那你還在這裏忙著什麼,還不回去歇著?瞧瞧,你這都累成什麼樣兒了,說是形容枯槁也不為過,趕緊去休息!”
“那侍衛那邊……”
“你別擔心了,有爹處理什麼問題都不會有,你先去前院睡,我讓芍藥給你鋪好床了,你快去歇著。”
江詞無奈,臨走前和薛銘宇對視了一眼,再望了望房門,才慢吞吞地挪動著步子滿不情願地走了。
薛銘宇心領神會,知道她是不想秦王知道她那點心思,待到江詞走後,果不其然,秦王便問:“銘宇侄兒,小詞同你說什麼了,是不是紀小子這病有些棘手?”
薛銘宇內心苦笑,卻搖搖頭,“王叔不必擔心,不日就將痊愈。”
秦王欣慰地捏了一把胡子,道了句:“那就好。”
夜深了,江詞才睡了兩個時辰就從夢中驚醒,她夢見紀楚含毒發身亡,嚇得身上驚起了一陣冷汗,她起身,芍藥也聽見了屋內的響動,從偏間走進來,“小姐怎麼了,可是受了驚嚇?”
“沒事。”江詞下了床榻,後背冷汗涔涔,打濕了裏衣,外頭不時有冷風吹進來,吹得她打了個戰栗,芍藥見此忙去闔上槅門,又上前為她倒了一杯茶。
江詞接過抿了一口,芍藥又問:“小姐,可還要躺下歇息?”
“不了,今日可有紀府的消息?”
“李忠送過來一個口信,說是紀府這幾日府上看管得緊,他探不出什麼口風,隻是發現紀公子的那個貼身侍衛迎風和紀丞相走得很近,還有那個叫雲煥的,他們似乎都是紀丞相安插在紀楚含身邊得人。”
“原來如此。”難怪紀楚含會從府上出來,紀純飛還要派侍衛前來把他捉回去,原來是因為紀純飛一直在監視紀楚含,興許是被他發現了。親爹做到這個份上,也是夠好笑的了。原來迎風和雲煥是紀純飛的人,這樣看來,前些時日誘蜂箱被偷以及種種事情,都是他們兩個搞出來的麻煩。
江詞思索間,起身穿好了衣裳,胡亂地捋了捋發髻,就衝著門外走,芍藥問:“小姐,這麼晚了,你去哪裏?”
“我去看看楚含。”頓了頓,江詞又補了句,“的脈象。”
芍藥在身後偷笑,江詞回身斜睨了她一眼,“你就留在這兒待著,我自己去就好了。”
說著,提了盞燈籠,就推門而去。
自己的庭院閉著眼睛都能找著,江詞才走了一會兒就走到了,遠遠地瞧見房間暗淡的燭火迎風搖曳,不知道裏頭的人睡了沒有。
她進門,輕緩著步伐。桌上還擺放著晚飯,已經涼了,竟是動也沒動過。紀楚含似乎沒注意到她進來了,渾身蜷縮在榻上,活像個老態龍鍾的老翁,背對著她,一聲都不吭,可她心裏清楚,他在艱難地隱忍著痛意。
江詞看見這一幕,轉過身,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離去。她知道,他不想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