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街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她真想立刻不顧形象地跑上前,抱住紀楚含。但現在這樣也好,江詞衝他盈盈一笑,笑魘如花,紀楚含便也站在不遠處,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是在王府門口,現在都在傳他二人行為不軌,他們就都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誰也沒有上前。
他蠕動著嘴唇,好像在說些什麼,江詞隻看了一眼就看懂了,她低頭嬌羞一笑,再偷偷拿眼瞧紀楚含,見他笑意更濃,她有些羞惱,匆匆地跨進府內,心跳加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她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紀楚含才轉身坐上馬車,一騎絕塵,匆匆離去。
江詞一路小跑著回了庭院,身後的芍藥不解她這是怎麼了,隻得氣喘籲籲地跟上她,等到了庭院,倆人靠在一側一齊喘著粗氣。
緩了好一會兒,江詞摸著臉頰,感覺還是紅得發燙,芍藥眼尖,上前擔憂地詢問:“小姐可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江詞急忙擺擺手,又想到門前紀楚含曾對她說的那兩個字,猛然間心裏頭甜絲絲的,像裹了一層蜜餞似的,化不開的甜。
他說的是,“等我”。
一想到竟還是覺得害羞得不好意思,江詞捂著臉回味了好一會兒,方才放下手,院門口站著個人影,來回踱步,江詞一看,這不是秦王嗎,他這是怎麼了。
秦王站在門前,踟躕著不知該不該踏出這一步,有些話說起來真是難以啟齒,尤其是對江詞說,萬一她聽著覺得傷心怎麼辦,她一個姑娘家一定把臉麵看得很重要,現在外頭居然這麼說她,她如果聽見了,該有多傷心。
正想著呢,忽地傳來一個女聲,“爹,您站在這兒幹什麼呢?”
秦王冷不防被發現了,一時間嚇了一大跳,頗有些手足無措:“哎喲,閨女好巧,你竟然也在啊。”
江詞哭笑不得,“爹您是不是傻了,這是我的院子啊。”她以前怎麼沒看出秦王也這麼有逗逼潛質的?
“哦,原來如此。”秦王如夢初醒,負手站在她麵前,好半天才板正了臉色,語重心長地說道:“閨女,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與你聽,你聽了可千萬不要難過,躲在閨房裏偷偷抹眼淚。”
江詞快要被他逗笑了,“好了,我知道了,爹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您女兒我心裏承受能力很強的,不用擔心。”
“外頭有些風言風語,刁民以訛傳訛,你若是聽見了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江詞笑道:“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我不會放心上的。”
秦王麵色微訝,“那曾經上門提親的那些世家都來同我——”
“這個我也知道了。”江詞滿不在乎地說道,說到此處又有些羞愧:“爹您不用擔心我,我還擔心連累了爹的名聲才是。”
“沒有沒有。”秦王急忙擺手,煞有其事得樣子活像個小孩子,他道:“你不用顧忌我,我一把老骨頭哪裏在意這些。”
一想起今早一眾世家前來索要庚帖就覺得怒火中燒,秦王又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些人不能明辨是非,將來就是想跪著磕頭來娶我女兒,我也不把女兒嫁過去!”
見江詞哭笑不得,他還以為她是要哭了,急忙上前安慰道:“沒關係,閨女你秀外慧中,長相雖不及你娘親,也絲毫不差,以後爹給你另擇夫婿,必定是一個文武雙全、才高八鬥、又風流倜儻的世家少爺,像爹一樣。”
江詞撲哧一笑,這都什麼鬼,她貌不及娘親,這點她認了,還有以後的夫婿要像秦王一樣文武雙全、才高八鬥、又風流倜儻,有他這樣自誇的嗎?
秦王是在故意用說笑的方式安慰她,江詞一時心下了然,覺得好笑之餘又心生感動,何其有幸,她一朝穿越,來到這裏有這樣一個愛護的父親。
本來覺得怪好玩的,笑夠了,心底忽地湧起一陣酸澀,江詞將頭靠在秦王肩膀上,都怪這個爹啊,待她為什麼這樣好。眼眶倏地有些濕潤,她笑中帶淚,“好好好,都聽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