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輕鬆(2 / 2)

“你怎麼起來了?”

元祈道:“門外有聲響,我還以為是來刺客了。”

江詞:“……”

“你方才那一連串動作是什麼?倒是不曾見過。”

江詞不好意思地捋了把頭發,“這個嘛,……這個就是一種……呃……一種強身健體的武功……對,我剛才太冷了,就做了一整套動作。”

“哦~”元祈拉了個長音,看那樣子像是在隱忍著笑意,“既然外麵太冷了,進來吧。”

話音剛落,元祈已經轉身走回房內。江詞在身後瞪了他一眼,腹黑四皇子每天就想著怎麼戲弄人玩兒,但是既然是他主動要求讓她進房的,不進白不進,總比外頭這麼冷要強得多吧。

江詞便放下手上的燈籠進了房內,元祈現在身在東宮,吃穿用度和皇上都差不離了,自是比王府的陳列氣派了許多。而那桌上擺放著一個五福拱式漆金香爐,散發著清幽的熏香,和江詞在坤寧宮聞到的熏香別無二致。

這熏香據太後所說是來自西域進貢,元祈贈與她的,果然,元祈的殿內也在燃著這種熏香,味道比太後寢殿聞到的要淡一些。上次她就同太後說過,這熏香藥性極強,若是劑量加大了,日積月累,體內毒性就會愈發累積。

莫非元祈也不知道這份熏香是有弊端的,難道元祈本就沒有謀害太後的心思,江詞怔愣地站在原地思索,忽然覺得這一天以來腦中積累了太多問題,一個一個追究起來,更加頭痛。

輕揉了一把太陽穴,元祈已經走到裏間休息,獨留她站在偏殿外,眼前圓桌前擺放著兩把檀木椅子,江詞上前將兩把椅子合並在一起,就當是個床塌了,勉強能夠躺下睡覺。

這一天動腦實在是太累了,江詞懷揣著一肚子疑問,以及對明天的未知數,然而腦袋一沾上椅子,不消片刻就睡著了。

元祈本也是睡下了,忽地外間傳來一陣均勻的、分貝不小的呼嚕聲,一個姑娘家是怎麼做到睡覺時還打呼嚕的?元祈嘴角不自覺地笑了笑,又想到她站在院中像個傻子似的亂蹦亂跳,他見過這麼多大家閨秀,獨獨她這麼……呃,與眾不同。

他起身,也沒了睡意。走至偏殿,見她躺在兩張椅子上,興許是冷得,身子蜷縮在一起,即使這樣呼嚕聲依舊如此均勻。元祈差點笑出聲來,搖搖頭走到裏間拿出一床被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她睡相也不太好,不時地還在夢裏傻笑,過了一會兒呼嚕聲雖然不打了,卻又開始說起夢話來,元祈坐在一邊看著她,她含含糊糊地說著夢話,竟是一個字也聽不清。

元祈倏地覺得自己真是無聊,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裏看別人打呼嚕說夢話,站起身,正欲離開,忽聽得身後江詞又說夢話了,這兩個字他聽清了,是一個名字。“楚含”。

這名字也有些熟悉,元祈聽完,不過愣了那麼一瞬,便又挪動著步子,閑閑散散地向裏間走去。

次日清晨,各懷心事的人們早早起了床,唯有江詞,雷打不動,即使是躺在堅硬的木椅上,準確來說,她本是躺在木椅上,但由於睡得太熟了,卻不小心睡到地上了。

然而,元祈已經穿戴整齊地站在她跟前,她竟還是渾然不知,元祈不由失笑,那邊金盆裏盛著半盆溫水,是他叫太監送進來供江詞洗漱用的。

這樣看來,換個用處倒也不錯。

元祈拿來這半盆溫水,本想一頭都澆在她身上,但想著君子要憐香惜玉,便蹲在她跟前,攥著毛巾,一點點蘸著溫水,然後一滴一滴地悉數澆在江詞麵上。

江詞睡夢中隻覺得恍惚是下雨了,雨越下越大,她驚呼著從夢中醒來,隻見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一臉單純無害,手中拿著沾了水的毛巾。而她摸了一把臉,全都是水!

“你幹什麼!有病啊!”

元祈被人指著鼻子罵,麵上還笑意不減,似是玩味或是無辜,“妹妹這樣說四哥,真叫四哥傷心。我喊了你半個時辰,你都不起來,待會兒若是冷宮傳來消息說你不見了,素芯又恰好醒了,你又當如何解釋?”

素芯的迷香是江詞下的,充其量能撐上那麼一天半夜,這點元祈竟然都知道,江詞極度懷疑這宮中四周布滿了他的暗哨。但眼下他說的沒錯,江詞也沒心力和他爭論了,趕緊趕回冷宮把移花接木這一招落實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