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表哥武功大有長進,不必謙虛。”
“哪裏那裏,還是表弟未盡全力。”
……
這倆人連打了半天太極,聽得江詞困意波濤洶湧,終於算是說完了,江詞隻瞧見冷鏡丞臉色著實不好看,她猜測紀楚含一定是二話不說上來就打,然後現在又在這裏裝作切磋,粉飾太平。
冷鏡丞不氣惱才怪,看著他隱忍著強撐笑意的樣子江詞就一陣好笑,活該他啞巴吃黃連。
這架算是打完了,紀楚含隨手一扔手中的長劍,長劍直挺挺地落在了三丈遠的兵器架上。眾人驚呼間,紀楚含直奔著江詞而來,扯著她的袖子二話不說就向外走。
江詞瞧他不高興,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是費力地追趕著他的步伐。
走到摘星閣大門前,迎風正站在馬車前候著,紀楚含先上了馬車,江詞見狀,在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進去。
馬車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地閃爍,隨著路途上的顛簸更甚,江詞不敢打擾這份詭異的寧靜。紀楚含闔著雙眸小憩,燭火的光影在他臉上晃來晃去,頗有歲月靜好的意味。
如若不是江詞知道他還在生著氣的話。
江詞摘下麵紗,掀開簾子打算透透氣,忽然夜裏起風,將馬車內燃著的燭火吹熄了個幹淨。
再看馬車內,黑漆漆地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江詞一時無言,又不敢主動搭理紀楚含,胡亂地四處亂抓,想要找到火折子,把蠟燭重新點燃。
她記得火折子大概是放在了紀楚含那邊,在燭台下方的位置。江詞小心翼翼地摸著黑,這夜色實在是太黑了,伸手不見五指。
要是紀楚含能掀開車簾借些月色便好了,但是隻是想想,江詞可不敢要求他這麼做。
江詞胳膊夠不著,又站起身,四處摸索。手上的觸感絲滑撫順,大概是燭台上的布料,江詞又向上摸索著,咦,怎麼好像不太對勁?
她摸到了一條玉帶和衣料阻擋不住的緊實的肌肉,江詞刷一下冷汗全冒出來了,真是哭笑不得。
上方果然傳來一道冷冰冰得質問:“你做什麼?”
江詞冷不防被嚇了一跳,慌亂地站起身,吞吞吐吐地說著“沒……什麼……”
顛簸的馬車倏地驟停,本是站起身的江詞還以為受著慣性要和側壁上撞個頭破血流,沒想到料想與車壁的親密接觸未能實現。
驟停那一刻,紀楚含就在黑夜中準確地找準了她的位置,一把將她拉在懷裏,此時她和紀楚含才是實打實的‘親密接觸’。
再一反應過來,江詞才意識到自己整個人被紀楚含護在懷裏,不自在之餘倒生出了幾分貪戀。
“你還不起來?”
頭頂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江詞一時羞愧萬分,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還好黑夜之中不能捕捉到她的表情的臉色,江詞整張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她有些難堪:“大少爺,冒犯了。”正欲起身。
“大少爺,可是受驚了?”迎風掀開車簾,外頭的光亮頓時席卷了車廂內,將裏麵的景象一覽無遺,尤其是江詞發紅的臉龐更是惹人猜測和聯想。
江詞還沒來得及站起身,迎風見狀就立馬識趣地放下車簾,在外頭守著。
江詞真是哭笑不得,他們這些侍衛才是最會浮想聯翩,她站起身,老老實實地想要回歸本來的座位,卻黑漆漆得找不到位置。
一束月光透過車窗掃進來,江詞總算是瞧見了,坐下時不經意瞥見紀楚含收回的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多謝大少爺。”
紀楚含嗯了一聲,不予理會。或許他不該再和她置氣,他這樣想著,但是拉不下麵子,他似乎讓她……難堪了。
紀楚含索性不去想這件事,掀開車簾詢問:“迎風,怎麼回事?”
“少爺,有個孩童在道路中央玩耍,屬下怕誤傷才勒緊韁繩停了馬車,已經有位公子救了那孩子了。”
哦?江詞耐不住好奇心,掀開車簾探看,借著月色那人腰間一枚環形玉佩分外顯眼,閃著微弱的光亮。
又是他?竟然這麼巧,江詞再透過車簾向外探看,上下打量著這人,他懷中抱著那孩子約莫是受了點驚嚇,捂在他身上不肯把頭露出來,摔倒的時候手腕上蹭破了一層皮。
那人把那孩子放在路邊,又從隨身攜帶的藥瓶子上倒出少許,均勻塗抹在孩子的傷口上,動作一氣嗬成,倒像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