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楚含冷哼了一聲,懶得搭理她,自顧自向上走去了。
江詞一向八卦,沒在意紀楚含的離開,四下打量了下,原來這裏麵還坐著有冷鏡丞和陳向華,她倒是沒瞧見,這倆人不說惡名昭著,名聲也算是不好了,竟然還有世家小姐青睞,八成還是看上人家的家世罷了。
看了一小會兒,江詞覺得這些文人紙上談兵、空談大道理,實屬無趣,算是明白紀楚含為何不同這些人為伍了,便搖搖頭準備離開,回首一看。
原來紀楚含還等著她,長身玉立,正臭著一張臉站在木梯上,看著她發愣地站在原地,那神情像是在質問她,‘還不過來,想本少爺等你多久?’
江詞哪敢再讓紀楚含等她,立刻風一陣似的跑到紀楚含跟前,剛要笑嘻嘻地奉承奉承,紀楚含就頭也不回地向前走,把她一肚子話都噎回去了。
江詞尷尬地呆了那麼一瞬,起身跟了上去。
這一切落入眼中,冷鏡丞手執酒盞不自覺一抖,灑在了身側陳向華的衣衫上,陳向華擰眉不悅地說道:“鏡丞兄何故心不在焉?”
冷鏡丞這才回過神來,歉意地對席上眾人拱手:“在下見到一個熟人,暫時離席片刻,各位仁兄繼續。”
言罷,便尾隨著那兩人的腳步,踏上木梯。
等走到了第七層,江詞走得有些累了,紀楚含還走在前頭,隔得有些遠。江詞也不管紀楚含會不會待會兒發火了,便停在七樓的窗口前吹著風。
夜間的風勢不小,江詞吹了一會兒就不太受得住,正欲起身,麵紗劃在了窗邊的木架子,冷風順勢一刮,麵紗隨著風吹散在空中,劃出一條好看的弧度。
江詞嚇了一跳,那可是出門前紀楚含非讓她戴上的,她目光不停追隨著那條麵紗,隻見風勢漸微,麵紗飛了一會兒,在空中遙遙曳曳地四處旋轉,落在一個人的手上。
夜色之中,那人的麵容看不清晰,隻瞧見腰間別著一塊環形玉佩。江詞見狀,忙轉身掉頭直奔著木梯向下而去,一路上慌慌張張不知道撞了多少個人,江詞不停地說著抱歉片刻也不敢耽擱。
又撞了一個人,江詞頭也沒抬地說著抱歉就向前走去,卻不想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了回來。
江詞莫名其妙地回了頭,抬眸後忽然笑了,世人都說京城地界寬廣,在她看來倒是小的很。
這不,她不就遇見冷鏡丞了?
不久前秦茜謠才來紀府後,他就緊隨其後來紀府住了幾日,後來不知何時就悄聲離開了,現在倒是巧得很,本想著知道他在這裏好避著他,現在麵紗沒了,他先看見她了。
江詞瞥了一眼他禁錮著她的手,抬眸笑道:“表少爺,您這拉拉扯扯得不知何意?要是讓外人瞧見了,恐怕對表少爺的名聲不好吧。”
她又拿上次下藥的事刺激自己,冷鏡丞卻怒不起來,那張笑魘如花的麵龐讓他晃了心神,她這身衣裳也是極妙,襯得她愈發標致姣美,難怪、難怪方才見她時,她戴著麵紗。
江詞心底對他厭惡到了極致,反倒能夠笑著應對自如,她心裏清楚,秦茜謠能這麼怨她害她,冷鏡丞無疑是煽風點火的一把手,所以這個表少爺,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對她,到底是何用意?
冷鏡丞鬆開她,“你怎麼會在這裏?”
江詞不想搭理他,她還急著找那人討要麵紗去,便胡亂應了聲:“與表少爺無關吧,我還有事。”
“不許走”冷鏡丞脫口而出這句話,自己也覺得驚訝,手又不自覺地抓緊江詞的手臂。
江詞皺著眉,就差破口大罵了。但好歹她忍住了,提了些分貝好讓這四周的人都聽得清楚:“冷鏡丞!你鬆開我,這裏可有人看著呢,你想要做什麼?”
話音剛落,四處的目光都被這邊吸引了過來,不少人見此議論紛紛,指責嘲諷充斥於耳,冷鏡丞礙不過眾人的施壓,終是鬆開了她。
江詞揉著發痛的手腕,懶得多看他一眼,轉身就走。趁著紀楚含還不知道,她得趕緊把麵紗找回來戴上,不然他又反複無常和自己發火,可有的受了。
這樣想著,她邊走邊留意腰間佩戴環形玉佩的人,不多時,終是瞧見了一位。
江詞順著這人腰間的玉佩向上打量,原來是個翩翩公子。
一身青衫似遺世獨立,倒有幾分不染世俗的意味,注視到江詞的目光,他也看向她,滿麵春風,眉眼溫柔如嶺上白雲,吐字也溫柔。
“這位姑娘,可是來尋這麵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