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紀楚含輕咳兩聲打斷她,起身,揚起寬大的衣袖,轉身離去。若是看得近了,就能發現,他的一對耳朵又紅了。
江詞望著紀楚含的背影,慌亂地站起身跟上,臨走前不忘拍了一把大勇的肩膀,鼓勵的眼神示意:“小夥子有前途!”
大勇撓了幾下腦袋,打了個哈哈。
江詞追隨著紀楚含走到菜館門口,紀府的馬車早已不見蹤影,紀楚含站在門前,卻沒上馬車。
不時有行人從他身側走過,卻無人可以打破他氣定神閑的姿態。
他站在那裏,就是光芒萬丈驚才絕豔,足以吸引過往行人所有人都目光。
江詞心中疑惑,走上前:“大少爺,怎麼不回府了?”
紀楚含疏淡冷清的視線望著她,又恢複他一如既往的冰山臉,細看也不能看出他竭力掩飾的不自然,“去西街。”
西街都是些商品鋪子,去西街做什麼?江詞雖是心中存了疑慮,卻沒再過問,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後。
自打來到京城以來,江詞一直被悶在紀府中不得空閑,現在好容易能出來逛逛,自然是樂得清閑。
一會兒買了個糖葫蘆一口一個,一會戴著麵具幼稚地讓紀楚含猜自己是誰,一會兒又買了一個小風車和五歲小孩兒一起玩……
江詞樂不可支,偏偏紀楚含臭著一張臉,她倒也不在意,和小孩子玩的賊開心。
天知道紀楚含不是臭著一張臉,隻是在努力維持高冷形象,每每看見江詞在他不遠處笑顏如花,他繃著的嘴角早就不自覺上揚了個遍。
可是江詞卻是看不見這些了,她正和一個八歲的小男孩舉著小風車賽跑,頭發在風中肆意起舞,天真爛漫得像個孩子。
等到她跑的累了,停下來對小男孩說:“小朋友,姐姐先不和你玩了,有人還在等著我呢。”
她指著不遠處長身玉立得紀楚含,背著光倒有些瞧不清他的臉。
小朋友抓著她的衣袖不放:“小姐姐,你再和長垣玩一會兒好不好?長垣喜歡和小姐姐一起玩耍。”
江詞蹲下身,撫摸著他束起的發,一張臉上脫不去的稚氣滿滿,她柔聲安慰:“你叫長垣是嗎?姐姐記住了,下次一定來西街找你玩啊,但是姐姐現在有事情,不能先和你一起了。”
長垣順著江詞指向的地方看過去,不由有些氣惱:“那個大哥哥是姐姐的相公嗎?”
紀楚含正向這邊走來,聽到這話時停住了腳步。
江詞淺淺一笑:“你這小鬼頭懂得到真多。”
“都是我娘親和我說的。”長垣歪著頭沉思,“我娘親還和我說,將來長垣也會娶妻生子,白頭偕老呢。”
江詞笑著刮了一把長垣的鼻子,“長垣真是聰明,不過那位哥哥不是姐姐的相公哦,姐姐還沒嫁人呢,嫁人就要梳婦人發髻了,就不能這樣和長垣一起玩了。”
長垣聞言笑得開懷:“姐姐,我喜歡你,你以後嫁給長垣做妻子好不好?這樣的話,姐姐即便梳著婦人發髻也可以同長垣一起玩了!”
江詞注意到紀楚含在不遠處,站起身摸了摸長垣的頭,笑著說:“你還太小。”
她正欲向紀楚含走過去,誰料長垣卻拉著她的手不放開,抽抽搭搭地掉起了眼淚:“那長垣長大了再娶姐姐好不好?姐姐不要走。”
紀楚含已經走到他們跟前,江詞有些尷尬,隻好誘哄著長垣:“好了好了,長垣不要哭了,長垣長大的時候會遇見好多貌美的姑娘家,必定就不喜歡姐姐了。”
“姐姐你說謊!你就是不喜歡長垣,長垣會一直喜歡姐姐的,姐姐你快快答應長垣啊,嗚嗚嗚嗚。”
江詞無奈地看著麵無表情得紀楚含,不知道該怎麼辦。
紀楚含卻俯下身凝視著長垣,冷冰冰地說:“你的江詞姐姐隻喜歡男子漢大丈夫,不喜歡你這種哭哭啼啼的小屁孩兒。”
這話果然奏效了,長垣胡亂地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好,那我不哭了。”
江詞不由失笑,想不到紀楚含還挺會對付小孩子,悄悄向他比了個大拇指。
然後又搭在長垣的肩頭,笑著說:“姐姐以後還會找你來玩的,所以不要哭了。”
沒預料紀楚含突然拉過她的手,麵無表情地看向長垣:“玩什麼玩?她忙著呢!”
說完就拉著江詞轉頭就走,長垣沒理會紀楚含的冷言冷語,問道:“姐姐,你叫什麼名字?長垣長大了就去上門提親啊。”
江詞覺得有趣,回頭說著:“我叫江詞,江湖的江,詩詞的詞。”
“吵死了!”紀楚含陰沉地說了一聲,便拉著她越走越快,江詞為了跟上他的步伐,來不及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