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紀楚含和江詞又接連去了其他幾處藥堂,不出意外地,這幾個掌櫃的都在他們來之前將餘下的所有白芍都賣了出去。
江詞一時心中焦急萬分,紀楚含在連續顛簸的奔波中,麵色湧上一層不正常的潮紅,不時地咳嗽兩聲,想來是呼吸又有些不暢通了。
但沒有白芍的話,藥劑就無法調製,這可如何是好。
江詞知曉或許有人在背後給紀楚含使絆子,讓他無法接受救治,但是知道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
江詞一邊焦急,一邊思忖著解決辦法。
方才她問了掌櫃,前去買白芍的人長什麼樣子,三個掌櫃都說那人帶著麵罩,問那人,那人隻說自己身患肺疾,是以買白芍治病,經常會咳嗽,是以出門不敢摘下麵罩。
純屬扯淡!江詞在心裏啐罵了一聲,唉,不過是行醫救人,啥時候變得這麼困難了?早知道就不該同意紀楚含出來,看他那副樣子,還不如留在山莊裏由著雲煥先行醫治呢。
“掌櫃說買白芍的人是個男人,個子不高,聽聲音也不像是本地人,那他帶著那麼多白芍,會去哪裏呢?”思索間,不曾想這些話竟然說出來了。
江詞想來想去,腦海中靈機一動,“河邊。”
“河邊。”二人異口同聲,江詞看了眼紀楚含,沒想到紀楚含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顛簸的馬車還在疾疾前行,紀楚含吩咐了一聲迎風調轉車頭去城邊。
整個山下的小城被一條河環繞著,百姓們稱之為護城河。
這個人若是將白芍全都扔進河裏,必定會選擇下遊掩人耳目。
護城河的下遊位置卻也並不偏僻,此地風景幽靜,偶爾會有人閑來漫步。附近有一座石橋,那人若是選在不為人所見的位置,橋底下是不二選擇。
不多時,馬車趕到了護城河邊的下遊。
紀楚含現在狀況不太好,還是強忍著,江詞便扶著紀楚含下了馬車。
迎風手疾眼快,先去石橋下方去找尋可疑的蹤跡,江詞覺得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扶著紀楚含在身後慢慢走著。
紀楚含咳嗽了幾聲,呼吸像是更加困難了,江詞無法,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走到了橋上,靠著一側坐下休息。
江詞拿起手帕,幫紀楚含揩了一把麵頰上的冷汗,“大少爺,您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說完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失笑,現在自己就像是哄小孩兒似的,說這些廢話做什麼。
紀楚含皺著眉無心理睬她,江詞便站起身,扶著橋墩向下探看,不知道迎風有沒有找到什麼可疑人等,進展如何了。
才彎下腰,眼前霎時出現一個人影自下而上飛奔而來,冷不防眼前出現這麼個人,江詞被嚇得心口突突直跳。
那人似是也沒想到麵前會出現一個人,慌亂間輕功直下,落在石橋上有些不穩。
江詞還待在原地未反應過來,那人注意到她身邊的紀楚含臉色不對勁,正待上前趁人之危,橋下麵又飛上來一個人影。
江詞冷不防又受了第二重驚訝,握著橋墩的手一鬆,迎風卻來不及管她,直奔著橋上的麵具人而去。
麵具人向紀楚含出劍的動作被迎風在中途一截,霎時便落了空,二人在橋上便交戰起來。
而此時的江詞一個不小心,站在橋邊失去了重心,身子搖搖欲墜,馬上就要跌到下麵去了!
“啊!救命啊!我要掉下去了!嗚嗚嗚嗚”江詞胡亂地想要抓住橋墩,閉上眼睛絕望地大喊著。
料想的高空墜樓卻沒有如預期中實現,江詞混亂中被一雙手緊緊地握住,冰涼的觸感讓她睜開眼睛。
原來是紀楚含在橋頭抓著她,她恐慌地看了眼自己現在的狀態,整個人靠著紀楚含的力氣墜在橋邊,下麵,正是不知道有多深的河水。
江詞湧起一陣後怕,這麼高,萬一掉下去可就慘了,她感激地看著紀楚含,發現他現在喘著粗氣,狀態也不太好。
然而這點擔心似乎有些多餘,江詞被紀楚含用力一向上拽,就像被拎小雞似的給拎上去了。落在地上的時候重力不穩,整個人還跌進了紀楚含懷裏。
河麵上不時有微涼的冷風拂來,江詞闔著雙目在紀楚含懷裏,竟然覺得麵皮熱熱的,紅的發燙,冷風亦吹不散。
迎風和那人還在交手,不時發出刀劍碰撞的清脆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紀楚含清冷的聲線說著:“你還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