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涼風瑟瑟。雖有些冷意,卻讓人覺得秋高氣爽。心中愜意。定南侯府那磚紅瓦綠的屋頂上兩個小賊正在湊著腦袋,貓著腰,竊竊私語。
青青眯著眼睛透過碎瓦的小洞再次往下瞧了一眼,用蚊子點大的聲音嚶嚶:“吳侍衛。我第一看王爺可以在姑娘麵前表現的這麼酷哎。”
吳大挑挑眉,“酷是什麼意思?”
“就是發拽……”青青說到這,一下捂住嘴巴。敢說王爺拽,不想在王府幹了麼?朝吳大幹笑了兩聲,繼續裝作沒事低頭看屋裏那兩個人。吳大看著青青那吃癟的可愛樣子,不禁笑笑。便把腦袋往前一探,和青青正好湊成一對。
儀清南想到韓雨虔到底為了這些虛名而開始上心,向他打聽心中意向。不禁失望一些。難道她真不是自己的可兒人麼?看向韓雨虔的目光便多了一層冰冷疏離。
而她卻不曾察覺,仍自顧自的說:“愁倒是不愁。可不管我是個什麼妃,這選正妃的事,我自是應該感興趣。到底是未來的主母嘛!我覺得你要是真想選王妃,不如昭德公主。”她眨眨眼睛看著儀清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接著道:“雖老話說娶妻當娶賢。但我覺得,當家主母,賢不賢惠到在其次,主要是要有識略,有一種,嗯……主人翁的責任感。昭德公主雖然有些孤傲,大概不會太賢良淑德。但有一種自主意思。還有,她身份高貴,乃唯一的皇嫡女。無論她以後嫁給誰,都會對朝中有很大的影響。我想,皇上可不想寵愛的女兒成為政治聯姻或者朝中結黨的借口。而你,嫡親的表哥,沒有實權的王爺,配她,正好。”
他聽到這話,說不出心中是什麼味。苦澀,失望,略帶一些不甘。說這女人心中沒他,卻對選妃的事情很上心,說心中有他。可他沒從她眼中看出一絲嫉妒或者羨慕之類。雖然話語中她的意思是作為“他的女人之一”,她應該對此事關心一下,可他總感覺她是在一旁看戲的。語氣鎮定的不似一個後宅女子,不帶一絲感性的私人情感,倒像個師爺。
越想越氣惱,索性撇開這問題不談。反正他壓根就沒想娶正妃。他不說話,她也就沉默下去。儀清南是故意想要今天冷落一下韓雨虔。而她,則是琢磨著再拿什麼送給昭德公主。對於某人時不時瞥向她的目光統統沒有感覺到。
青青彎著腰趴在屋頂上著急的說:“吳侍衛,怎麼辦啊,他們倆怎麼都不說話。這樣下去,姑娘遲早會惹怒王爺的。”為了更加看清楚,她使勁俯低身子。柔軟腰身翹著圓滾的臀部,這姿勢實在撩人。
吳大坐在一旁,就這麼呆呆的看著青青性感的身姿。心裏直罵自己是色胚,可眼卻怎麼也離不開。不知不覺,就聽到“吧嗒,吧嗒”…….
青青自言自語了半天也沒聽到吳大回一句,抬頭剛想問他一句。便看他兩眼放光的盯著她看。鼻子下還有血跡,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她不明白怎麼回事,趕緊從懷中掏出帕子就往吳大鼻子上抹。“吳侍衛,您這是怎麼啦?身體不舒服?不會是生病了吧?”
此時他也發現了自己的尷尬,臉頰上凸顯紅暈,嗯嗯啊啊的不知該怎麼說。哼唧了老半天,方吐出一句:“天幹物燥…….有點上火。”
青青一愣,望了望天,這秋高氣爽的,怎麼還能上火?忽又想了一下,吳侍衛是王爺的近身侍衛(其實他是暗衛,秘密沒人知)她之前就聽吳媽抱怨說做侍衛這行的,整天行蹤不定,吃了上頓沒下頓,不知冬寒夏暑,沒有輪休日等等…….反正那是一個可憐,堪比小白菜了。青青看著吳侍衛那慘白的臉色。想他肯定是身體虛脫,(其實他是緊張的)看在人家幫她家姑娘的忙上。她也要有所回報才行。
想到這她心情好了一些,朝吳大微笑了一下。他看著那純情燦爛的笑容,眼中一亮。剛想說什麼,卻聽屋下有聲響。這才想起自己是來幹嗎來了。急忙和青青一起探下頭。
兩人這麼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儀清南不知怎麼回事突然發火,狠狠拿起手邊的茶碗摔在韓雨虔腳下。而韓雨虔絲毫不斷閃,就站立在那裏,仰著頭一臉倔強的看著他。
儀清南看著她那一臉倔強和冷淡,心中火氣衝天,大吼一聲:“你當真不在意!”
她聳聳肩,毫不在意的道:“在意又怎樣,不在意又怎樣。以三殿下對南瀟瀟的深情和她南家大小姐的身份。都擋不住後宮…..我是說,都沒法拒絕貴妃娘娘的好意。那還是她親兒子呢。我,一個沒名沒份沒權沒勢的山野丫頭,又能怎麼樣?再說,這明明是你的問題,你卻硬要問我,要看我的態度。我的態度……”說到這她突然停下。盯著腳邊那瓷畫碎片,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是心中不是滋味,可也不得不接受現實,不是麼?她的態度,她也不知道在到底她是個什麼態度。因為,她一早就在潛意識裏為自己劃下規矩,她與儀清南,沒有愛情可言。她不允許自己愛上一個注定要三妻四妾的男人。她沒有鬧鬧那麼堅強,會為愛情犧牲一切。她是自私的,她心中隻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