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城市瑣事很多,這幾日阿瑟每天都忙的腳跟不著地,實在受不了,才和衣休息一會。這讓嗜睡的阿瑟大為光火,心中暗自決定,無論如何,城市的具體管理,一定要想辦法推出去。
前幾日俘虜的叛軍們每個都口口聲聲稱是受到脅迫,不得已而為之,並沒有燒殺搶掠之類。讓阿瑟大為頭痛。全殺了吧,的確有許多人罪不至死;放掉的話,有可能會遺漏叛軍的死忠,對城市以後的穩定留下隱患。
最後還是泰勒出了個主意,把他們交給市民們審判。俘虜們有可能蒙蔽初來乍到的他們,但飽受欺淩的市民們,卻清楚他們犯下的每一樁惡行。
清晨,市民們被士兵挨家挨戶喚至城主府前麵的廣場上。阿瑟上台宣布了對俘虜們的處置方法。
“嗡”原本低著頭呐呐站著的市民們,像是熱油中被澆了一瓢水,一個個大叫著跳腳向前湧去。士兵們忙撲上去攔住發狂的市民,大聲的呼喊讓他們冷靜下來。控製住局麵後,叛軍被十個一組,帶上台供市民指認,台下有自告奮勇的書記官,將市民的指控一條條記下,然後交給阿瑟過目,宣布判決結果。
被確認罪大惡極的叛軍,被押至台子一邊,等待審判完畢統一處決。這些人自知所作所為難免一死,認命的低下頭縮成一團,躲避市民扔來的菜葉、小石塊之類。
但凡事都有例外。
“哈哈!是老子幹的,那幾個小娘們的血噴出來的時候,老子還喝了一口。那又怎樣?你們這些沒膽子的賤民...”一個奸殺十七名少女的叛軍被指認出來時,自知活命無望,索性露出好漢本色,大放厥詞。
阿瑟皺了皺眉頭,揮手將托比叫過來安頓了幾句。
當這位好漢被捆住手腳抬向市民時,臉才刷的變的雪白,開始大聲咒罵阿瑟的惡毒,他的咒罵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等士兵們過了一會將他從市民中抬出來時,就連下達命令的阿瑟都不忍直視,別過了頭,俘虜們更是被嚇的屎尿橫流。
被害者家人的憤怒,讓這位好漢變成了一堆爛泥一樣的東西。
一直到日頭偏西,審判才結束。沒有惡行的俘虜被當場釋放,如果有意加入阿瑟的軍隊,也不計前嫌予以收納。
審判完,阿瑟趁機宣布,從明日開始進行城主和行政官員選舉。不論身份,隻要有10人推薦便可作為候選人參與選拔,每個16歲以上的霜堡居民,不論貴族、平民、奴隸,都有一票的選舉權。另外宣布廢除貴族製度與奴隸製度,從今天起,所有霜堡居民再無身份差異,統一稱為市民。說完不再理會驚喜若狂的市民們,下台向城主府走去。
貴族們早在暴亂之初便已被殺了個幹淨,之後無處可劫掠的叛軍才將手伸向了平民。所以廢除貴族製度不過是一句空話,因為已經沒有活著的貴族可廢除。至於廢除奴隸製,反正平民用不起奴隸,也沒有任何損失。阿瑟的決策,本質上是用死人的利益,討得了活人的歡心,自然皆大歡喜。當夜,霜堡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阿瑟的威望一時無二。
可惜他本人當時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一直到後來李斯特分析給他聽時,才震驚的感慨“原來我當初就這麼睿智了!”
田鼠看著阿瑟的背影,暗自揣摩:這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嗎?這一手玩的太漂亮了!借著審判,讓市民們手上都沾上了叛軍的血,從此無法在叛軍與自己間首鼠兩端。再將軍隊本就不擅長的行政管理交給他們,這些被選出的官員沒有根基,隻能依附於掌握軍隊的阿瑟。這幾項舉措既得了民心,又從繁瑣的行政管理中騰出了手,還將整個霜堡,牢牢的綁上了自己的戰車。這是無心之舉還是有意為之?
再想到所向披靡的標槍陣,還有智取霜堡的膽大心細,田鼠打了個冷顫,決定馬上去城主府,搶在托比幾人前麵,向阿瑟表明效忠之意。同樣是效忠,這一前一後,差距可就大了去了。
進了城主府便是一愣,其他八個隊長一個不落,已經全部聚集在了城主府的前院裏。相對一笑,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思,索性落落大方的互相打了招呼,一起向阿瑟的房間走去。
聽隊長們說完來意,不明所以的阿瑟再三確認幾人的誠意後,一臉無奈的看向窗外,語氣說不出的蕭索“哎...我本來隻想安靜的做一個護院,所以凡事低調,盡量將自己隱藏起來,沒想到,還是躲不過你們雪亮的眼睛...”
“阿瑟,你是不是又拿了小姐的內衣?你個混蛋,這個禮拜都三次了!”隔壁傳來侍女露西氣急敗壞的聲音,打斷了阿瑟痛苦的傾訴。
阿瑟縮起脖子側耳聽了聽,等隔壁沒了聲音,才轉頭向著大家聳聳肩膀:“真是太荒謬了,怎麼可以懷疑我!我像是那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