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一川睜大眼睛,有點衝動地說:“蘇書記您分析出了什麼?”
蘇芩近乎興奮地說:“鞏良碚!”
鄧一川楞了一秒,也反應過來。對呀,怎麼把他忘了?
“一定是他得到了這封信,暗中交給秘書長和瀚林書記的。”此刻的蘇芩,已經完全從鄧一川剛進門時那種疲憊和恐慌中擺脫過來,整個人不但顯得興奮,而且有幾分可愛。
鄧一川一想,沒有其他可能了,這信鐵定是鞏書記從這邊截留,覺得事情重大 ,親自送到普天成那裏的。由於普天成早已對蘇芩信任滿滿,所以才不覺得舉報信有什麼價值。至於宋瀚林那裏,則完全是聽普天成的。普天成怎麼判斷,宋瀚林怎麼信。
推斷出這信的來龍去脈,極大地振奮了蘇芩,也讓她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危機化解了一半。接下來,就該認真去考慮普天成的建議,重新修正他們的腳步了。
接下來,談話氣氛就輕鬆了許多。蘇芩和鄧一川同時放下了心裏那份重,緊緊圍繞普天成指出的幾點,開始理關係,調步子。
議來議去,他們還是覺得,不能再圍著陳原轉了。鄧一川甚至認為,現在他們應該把陳原忘掉,同時也把葉芝還有陳默忘掉。至少眼下不能再讓陳原一家來困擾他們。
蘇芩聽著驚訝起來,不由自主說:“忘了,一川,這可不是你風格啊,再說你能忘了?”
鄧一川牙一咬,狠狠道:“形勢所迫,必須忘!”
蘇芩就又用另一種目光看鄧一川了。
鄧一川也不多解釋,有些事你根本無法解釋,解釋再多也沒用。鄧一川做出這樣一個決定,基於兩個原因:一,他從今晚蘇芩的話裏,突然感覺出一樣東西,那就是省裏首長,普天成這邊,已經有打算放棄陳原或者犧牲陳原的跡象了。雖然目前他無法知道陳原為什麼這樣做,但這種感覺很強烈。
既然秘書長都要放棄,他們再一味地轉著陳原轉,不但於事無補,而且會引起秘書長這邊更強烈的反感。
不管怎麼,他們現在得抓住秘書長,而且也隻能抓住秘書長。
第二,他們已經圍著陳原轉了幾個月,不僅沒轉出什麼來,反而越轉迷團越多,正如普天成所說,他們被對方牢牢牽住了鼻子,在按對方的指示走路。
所以,陳原這邊,必須放棄!
“放棄了呢,從哪裏入手?”這個時候,蘇芩的思路就沒有鄧一川明晰,腦子也遠不如鄧一川好使。雖然她是紀委副書記,但在特定環境,未必看法就比鄧一川高明。而且恰恰她處在那個位置,總是習慣於從全局入手,從大處起步,容易忽略掉細枝末葉的東西。
鄧一川正好彌補上她這個短板。
鄧一川說:“目前我們應該避開所有鋒芒,也就是避開最硬的部分,去碰對方的軟處,碰對方不認為重要的那一部分。”
“說詳細點。”蘇芩的興致再次被鄧一川勾起,不由地,往鄧一川這邊坐了坐。
鄧一川此時已儼然忘了蘇芩是領導,內心裏毫無領導麵前講話的禁忌。同時也忘了蘇芩是女人,起開始的不適感早已蕩然無存。他的心思完全集中在了吉東形勢上。
他說的話,句句砸在了蘇芩心上。以至於說到中間,蘇芩竟然地站起來,說一川我真想擁抱一下你,你這判斷力,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