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怔想著,伊淺秋推門進來了,沒敲門,直接推門而進。
鄧一川忙說:“館長啊,還沒下班?”
“想什麼呢,感覺你有些走神。”伊淺秋一邊說,一邊朝桌上厚厚的一堆資料看了看。驗收在即,鄧一川工作的進度,關乎到博物館整體工作的進度。伊淺秋剛從老夫子辦公室下來,老夫子的態度依然讓她心冷。她知道,在館裏依靠老夫子,已是不可能了。吉文鬥現在除了盼著她栽跟鬥,或者被調走,似乎跟她多連一句話都不講。
不講就不講吧。有些人永遠跟你成不了朋友,有些人看似是對手,但隻要你不給他機會,他連作對手的機會都沒。
伊淺秋想不通跟老夫子算哪種關係,但對老夫子的失望,是無法改寫了。
“沒事,我就隨便過來看看。”伊淺秋說是隨便,卻將半個屁股放在了上午楊眺坐過的那把凳子上。
不知怎麼的,鄧一川心裏就咯噔了一聲。
樓道裏已經響起人們下班的腳步聲。鄧一川聽見宋希民幾個嘻嘻哈哈的聲音。宋希民前兩天找過他,稀奇古怪地給了他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啊,鄧秘書就是鄧秘書,什麼時候都能找到方向。不像我等,一生糊裏糊塗的,從不知道把自己交給誰。”
這話聽上去像是讚揚,實則含滿了挖苦。意思是,他現在賣身求榮,又成伊淺秋的紅人了。
“館長是問驗收材料的事吧,我還正想著最近找機會向您彙報呢。”也不知為什麼,鄧一川說話的態度,突然又變得謙恭起來。
伊淺秋笑笑:“我來不是為了工作,工作的事哪天談都行,也相信一川你能幹好。我就是過來提醒你一句,一川,咱都安靜點好不,現在是咱倆惹不起事的時候。”
安靜?
鄧一川頓時明白,昨晚的事,沒瞞過伊淺秋,她啥都知道了。
說不定有人添油加醋,在她麵前不知鋪墊成啥程度。
換以前,鄧一川可能就要怒,就要澄清。但此刻,看著臉上無比莊重的伊淺秋,鄧一川意識到自己錯了。不管怎麼,事情都因他而起,伊淺秋說的對,現在這節骨眼,不是他惹事的時候。
“放心吧館長,以後這種事絕不會發生。”
伊淺秋也沒再多說話,又看了一眼鄧一川,這一眼看的非常特別,看得鄧一川竟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鄧一川企圖問點什麼時,伊淺秋起身離開了。
她想說什麼啊?鄧一川心裏布滿了疑惑。他分明覺得,伊淺秋今天找他,是有重要事情要說的,可她為什麼不說又走了,難道,就因為昨夜他跟楊眺在酒吧惹了事?
正怔想著,手機蜂鳴了一聲,是楊眺發來的短信,告訴他晚飯訂的酒店及包廂。
還去嗎?
鄧一川不得不考慮。
就在這時,手裏電話又叫響。鄧一川以為是楊眺打過來的,不想接,但手機頑固地響著。抬起手腕一看,天呀,是方亞打來的。
“是方秘書啊,還沒下班?”鄧一川馬上擺出小心翼翼的架勢。
“一川你怎麼回事,打半天不接?”方亞聽上去有點急。
“剛才出去了,手機在辦公室。”鄧一川撒了謊。
方亞也顧不上聽他解釋,緊著又道:“一川你馬上到這邊來,蘇書記正發火呢。”
蘇書記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