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嘛,永遠要在話頭上占上風。
張力勤卻一點開玩笑的興頭也沒了。見沈丹在廚房裏磨蹭著不過來,就問:“沈丹,是你告訴大秘書呢還是我來說?”
沈丹一邊弄得水杯吧吧響,一邊甩過話來:“你是警察,你告訴他吧,讓他聽聽,這一晚上他玩消失應不應該。”
張力勤坐下,麵色沉重道:“一川,沈丹找到那人了。”
“啥人?”鄧一川不明白地問。
“還能啥人,你不會忘掉那輛大卡車吧,就是上次你和沈丹去蓓蕾中學找林瀟蘇,回來時差點把你和沈丹逼進江裏的那位。”
“什麼?”鄧一川差點跳起來。
他怎麼能忘掉!沿江公路那場驚魂,是他這一生遇到的最恐怖的一次。之後,他們通過各種關係去找肇事者,後來查到卡車是本市一家叫宏偉駕校的教練車,可宏偉駕校說,那輛教練車他們早就賣了,駕校方麵也確實拿出賣車的手續。但關於新車主,能查到的信息卻極其有限。
加上他們又提供不出交通肇事的證據,甚至無法報案,這事也隻能叫停。
“快說,他是誰?”鄧一川有些發急。
“屠新剛,就是今晚跟你酒吧喝酒的楊眺的丈夫。”
“什麼?”
“這下知道沈丹為什麼發那大的火了吧?”張力勤的臉依然陰鬱著,說實話,這個消息也震住了他。
“不可能!”鄧一川突然叫了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為什麼不可能?”張力勤有點生氣。如果不是看在鄧一川過去的身份上,他可能就發火了。楊眺男人害他們,他卻跟楊眺大半夜的進酒吧,還那麼親密。
這段時間,張力勤過的也很不爽,本來以為成立了專案組,他也被抽了進去,就可以大顯身手,查清許多疑點。
事實遠不是這樣。
一開始還行,不管是他,還是新提拔的副局長範鑫生,個個摩拳擦掌,以為大幹一場的機會來了。那段日子,他們也確實查出了一些問題,一是圍繞二號碼頭的建設還有二號碼頭的涉黑。二是博物館會計夏青河的死。
因為他們知道,吉東的問題看似布滿遍地,但突出性的,就集中在幾處。一是涉黑,有足夠的證據表明,常務副市長王華偉的兒子王軍和熊百發兒子熊天龍、女兒熊天鳳,常年結黨營私,苦心經營,已成為吉東最大的黑社會。而吉東所有利益的輸出,都少不了這個涉黑組織參與。
查清查實這個涉黑組織,等於就把吉東的病灶找到了。隻要把這病灶打開,所有的肮髒就都呈現出來。
單是一個二號碼頭,出了多少事啊。那些混混們貌似搶的是二號碼頭強收保護費的權力,實則不然。他們每個人後麵,都有一股勢力支撐。說白了,他們要搶的,是二號碼頭的經營權壟斷權。
自從謝燕飛被意外地提拔,擔任二號碼頭管委會主任後,二號碼頭就怪事不斷。
跟鄧一川一起關在看完所五號監室的李逹,當初是以打架鬥毆,尋釁滋事抓進去的,但通過張力勤們的調查,發現李逹身上,牽著一個命案。這命案如果再深挖下去,就更讓人震驚。
在吉東,有人專門利用未成年少女搞利益輸出。蓓蕾中學是這樣,二號碼頭也是這樣。
犯罪團夥將目光盯向那些未成年少女,用各種非常手段,或利誘,或脅迫,最終就是將這些未成年少女控製起來,提供給需要的人。進而為他們換得各種利益。
張力勤已經查到,當初迫使李逹動手的,不是兩個團夥在爭霸,而是李逹為營救一個少女。
到目前為止,這個涉事少女還沒找到,隻查到她叫蘇不煩,十六周歲,事發前她在二號碼頭幫父親擺攤,被幾個小流氓盯上。那天晚上,幾個小流氓想強行綁架她,正好被李逹撞到。李逹為救少女,才跟小流氓們火拚。最終小流氓們沒事,李逹卻被關了進去。
張力勤還查出,當天晚上,帶著小流氓們去搶蘇不煩的,竟是鄧一川發小盧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