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事了。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楊眺吊胃口吊久了,吊得王華偉不耐煩了。本來一直坐在板桌後強裝正經的王華偉突然從椅子後麵走過來,還未等楊眺明白過他要做什麼,王華偉霸道而且強硬地就摟住了她。
楊眺先是聞到一股酒氣,她用力一推,想將王華偉推開。可王華偉哪是她能推得開的。權力不但是春藥,不但能讓男人在女人麵前變成獸,權力更可以讓男人在特定的時候變得霸道無比,因為權力給人的,首先就是有恃無恐,就是我想咋樣就可咋樣。
王華偉用力過猛,把楊眺弄疼了。楊眺有點生氣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同時怒恨恨罵了一句:“這算什麼啊,放開我!”
楊眺千萬沒想到,她咬王華偉的那一口,不但沒咬醒王華偉,反而刺激了他。
此後很久,楊眺才知道,人是有怪癖的。有些人的怪癖能說,有些人的則絕不能說。
比如王華偉。
這也是此後楊眺發誓不再對王華偉抱有希望,堅決不讓他得逞的另一個原由。
但那天,王華偉差點就得逞。
他都已經把楊眺撂倒在沙發上了,氣喘籲籲地就要壓過來。如果不是板桌上突然響起的電話聲,那天的楊眺,可能就要提前成為王華偉口中一道菜。
王華偉最終還是給楊眺所在的化工廠打了招呼,楊眺也得以從車間逃離出來,進了廠裏機關。
但有了那次,王華偉突然對楊眺冷漠。他照樣去楊眺家,去之後也照樣像以前那樣熱情地跟她父母寒暄,講一些官場裏的趣事給充滿好奇的嶽母聽,以贏得嶽母更多的仰視。
對楊眺,王華偉卻突然冷淡。自那天後,王華偉再也沒追進過廚房。楊眺在廚房為他們的到來忙碌時,他裝作冷酷地坐在沙發上,有時一隻手還要摟著老婆楊睶的腰。目光也斷然不再朝廚房看一眼。
就算他老婆不在,家裏隻剩下楊眺跟他時,也不像以前沒話找話地搭訕,而是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樣子反而讓楊眺受不了。因為工作的小調動,楊眺覺得欠了他什麼。如果他還能一如既往地騷擾她,在她身上找點小便宜,楊眺就覺得自己換一份輕閑的工作是理所當然的。
可王華偉替她辦成了事,卻不再對她有任何企圖,言語上的挑逗都省了,這就是楊眺很吃不準,甚至有幾分失落。
有時楊眺會拿著水杯,呆呆在站在廚房角落裏,一雙耳朵好像在企盼某種腳步聲。但沒有,自那天之後,這樣的小戲分一場也沒了。
王華偉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但是楊眺發現,王華偉對她男朋友屠新剛的敵視卻越來越重,偶爾家人聊起屠新剛,聊起楊眺的未來時,王華偉嘴裏崩出的詞,越來越惡毒。
直到有一天,屠新剛告訴她,說他一年前從分銷商手裏拿回扣的事被廠裏查了出來,廠裏可能要開除他,弄不好還要讓他去坐牢。楊眺才猛地醒悟,這一切,很可能就是王華偉在背後操縱!
“你想咋樣?”終於,楊眺忍不住地逼問王華偉。
“我想咋樣?”王華偉一點不在乎地盯住她,用一種吃定了她的口氣說,“我的心思你明白得很,但我不急,也不會主動,我等。”
“等個毛線!”楊眺怒不可遏地說。
“先別這麼嘴硬,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是誰打臉。”王華偉說完,大笑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