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對鄧一川來說,非常重要。這是事後很多天,鄧一川才真正意識到的。
相比影院裏那個雙目含情,纏纏綿綿,手握柔情,渾身柔軟的楊眺,走進酒吧後的楊眺,就完全是另一個人了。
進去後楊眺直接要了個小包間,服務生問他們喝啥,鄧一川說來兩杯咖啡,外加幾個果盤。楊眺擺擺手說:“不要咖啡,來一瓶威士忌,不加蘇打水,要康師傅冰綠茶。”
楊眺這番話,嚇得鄧一川臉都綠了。威士忌是烈酒,以前晚上加班加累了,他們一幫秘書會跑到酒吧,用這玩意找刺激。鄧一川吃過威士忌的虧,被放倒過兩次。後來他便牢牢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去碰這玩意。
“怎麼,鄧秘書怕了?”楊眺突然又恢複了對他原來的稱呼,說話口氣也有些硬。鄧一川一楞,搞不清楚這女人犯啥病,忽冷忽熱,讓人受不了。
等服務生捧上酒品還有冰綠茶,更驚訝的一幕出現。楊眺一邊拿過已經開啟了酒瓶,一邊握著杯子,非常熟練地勾兌起來。
她的手法之熟練,動作之利落,看得鄧一川有點眼花繚亂。
行啊,老手。
一想這個詞,鄧一川心裏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他對女人喝酒抽煙,向來接受不了。以前跟著陳原,也遇到過不少這樣的女人,看人家熱熱鬧鬧,非常放得開也非常盡興,但他心裏就是別扭。
現在雖說是楊眺,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還是很強烈。
“鄧秘書不會認為我是淑女吧,眼神讓人受不了,要是看不習慣,你就背過身去。”
說話間楊眺已調好了酒,遞給鄧一川一杯。鄧一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楊眺見他不那麼痛快,話中帶話說:“怎麼,鄧秘書是嫌我手髒?”
這話說的,鄧一川差點出冷汗。今天的楊眺真是冰火兩重天,變著法子折騰他。
鄧一川男人的血性被激起來了,一把接過杯子,誰怕誰啊。
沒想楊眺卻沒挑戰他的意思,也沒跟他碰杯,自顧自喝了一口,說了聲味道還行。坐了下來。
鄧一川也隻好將屁股擱沙發上。
“鄧秘書我想跟你談點事。”楊眺說話的神情非常一本正經。
“什麼事?”鄧一川不大自然地附和著。
“博物館的事。”
“哦?”鄧一川沒想到楊眺會如此直接,心裏有些驚愕。
“但在談之前,你得先告訴我,你們有把握嗎?”
“什麼把握?”
鄧一川本來也問的是一句正常話,沒想卻激怒了楊眺。
“鄧秘書你到底有沒有誠心,我現在拿你當朋友,如果你繼續拿你當秘書,對啥事都愛說不說,我們就隻管喝酒。喝完各走各的,明天我還是楊眺,你呢,照樣是吉東大秘書。”
“別這麼說。”鄧一川心裏有點羞愧。他承認,他們這些人,對別人防範慣了。說話自然養成一種習慣,老是覺得自己聰明,老是覺得自己講的話不留痕跡,讓對方摸不著頭腦也抓不到把柄。
可是有時候,這種小聰明會誤事。比如現在,就惹惱了楊眺。
“那行,我再信你一次。鄧秘書你一定是驚訝,你到博物館做什麼,我為什麼知道?坦率講,你剛來的時候,我也不明白,也聽田瞳幾個的,想對你下黑手,整整你,幫他們出出氣。”
“田瞳?”鄧一川驚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他一直犯惑,自己跟楊眺無怨無仇,沒任何過節,就算自己遭貶,也輪不到楊眺來懲罰。
原來背後還是田瞳這小人!
“姓田的,這跟你沒完!”鄧一川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