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照片給我。”鄧一川來不及細問,他相信楊眺絕不是隨意拿來給他的,這女人肯定還知道什麼,考慮到現在跟楊眺關係還不是太那個,有些事也不能跟楊眺細問,就想先把這幾張照片留下。
不料楊眺說:“憑什麼要給你,給了你我有什麼好處?”
鄧一川一下啞巴。是啊,他能給楊眺什麼好處?
正失望呢,又聽楊眺說:“拿來就是給你的,瞧瞧你,還大秘書呢,這點玩笑都開不起。”說完,將照片留下,匆匆走了。
鄧一川覺得這女人真怪,但最近館裏的人都有點怪,包括老師吉老夫子,還有那個徐學裏,老是偷偷摸摸跑他辦公室前,來了又不進敲門進去,鬼鬼祟祟站半天又走了。
鄧一川想,有可能他已經觸動了某根神經。
鄧一川一邊興奮,一邊又暗暗告誡自己,切不可高興過早,越是這種時候,自己越要謹慎。
鄧一川覺得有必要去趟老家,見見這個“七叔”。遂以家中父母有急事為由,跟館裏請了假,就往龜山去。
鄧一川的家在龜山縣旺水鎮一個叫旺村的小山村裏。鄧一川一回去,父母可是高興壞了,尤其母親溫月娥,不停地問小孫女咋樣了,啥時帶回老家來?
為了省事,也為了不讓父母太擔憂,鄧一川沒告訴父母已經跟章小萱辦離婚,隻說是章小萱跟丈母娘葉綠帶小露去了海南那邊。母親追問他為啥要去海南?鄧一川撒謊說:“我現在這樣,不能讓她們留在吉東受別人白眼,先讓她們去海南,那邊我都安排好了,等這邊啥都平穩了,再讓她們回來。”
母親就哭。母親不知道海南到底有多遠,但肯定比省城海州要遠。一想跟小孫女隔這麼遠,母親心裏就不是滋味。
鄧一川又跟父親說了點別的事,當天晚上就住在父母這裏。
第二天上午,鄧一川去見“七叔”。
“七叔”家現在真是不能跟以前比了,以前隻是跟他家一樣的舊瓦房,掩在樹木叢中,一邊靠著山,一邊臨著田。現在不一樣了,“七叔”家起了新樓房,鄧一川數了數,居然五層。
這得多少錢啊?鄧一川一邊走一邊替“七叔”家算著,心裏默念出的數字嚇了他一大跳。還沒見“七叔”,但他似乎已經替“七叔”把來錢的路想明白了。
那個叫吳南宏的男人,才是“七叔”的大恩人,也才是把“七叔”推到“大師”位子上的人。
鄧一川現在甚至不用去懷疑,自己這位“七叔”,其實一直在跟書記夫人的弟弟吳南宏吳老板做著生意!
鄧一川今天來,就是想證實這點。
要是這點證實了,其他一切就都清楚了。
“七叔”不在,出門迎接他的是“七嬸”。“七嬸”好像並不知道鄧一川進過看守所的事,更不知道鄧一川仕途出了問題。見是他,馬上興奮,大聲地喊著是川啊,我們鄧家的官來了,市長大秘書。
鄧一川聽的臉紅心跳,目光忙往四處瞅了瞅,幸好村子裏人不多,沒人知道他回來,也沒人跑來圍觀看熱鬧。鄧一川心才踏實了些。
“七嬸”迎他進了屋,著實熱情。一邊訓道他多久都沒來過老家了,來了也不到她屋裏坐坐。一邊又說嬸知道你忙,跟著市長能不忙嗎?
自從“七叔”成了大師,“七嬸”的境界也高了許多。村子裏怕是沒有其他婦女比她更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哪個人知道市長是誰書記又是誰。就連鄧一川母親溫月娥,讓她說出書記田中和的名字,怕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