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她這一生,怕是連自救的機會都沒了。
上次鄧一川因為陳默,突然不回來上班,楞是要去北京陪陳默看病。她急了,又不能將真話講給鄧一川,迫不得已,連夜去了省城,求見了普天成。普天成聽完,多的話沒講,隻道:“他現在是你的職工,怎麼讓他上班,應該是你這個館長的事,如果你連一個員工都管理不好,你這個館長怎麼當的,可就真要好好想想了。”
該死的鄧一川,又把她架在了火爐上。還好,最終鄧一川還是沒去北京,她又算是度過了一關。
現在,她要度的,怕是最難的一關。能不能把問題查清查實,能不能將這出戲演好,不隻是對她很重要,對吉東,更重要。
當然,對眼前的鄧一川,也同樣重要。
從某種意義上說,她跟鄧一川,現在是捆綁在一起的。
想到這層,她的臉兀自一紅,一層羞澀漫上臉來。
鄧一川看見了她神情的變化,故意道:“館長有好事啊,看你興奮的。”
“還能有啥好事,有大秘書幫我,想想都激動。”伊淺秋現在也不避諱了。
那天楊眺偷聽她跟鄧一川談話,起先她很憤怒,恨不得追進門去狠狠地搧楊眺幾個耳光。
想想這些年她對楊眺的各種好各種照顧,她就覺全館的人衝她下黑手,楊眺也不該。沒想到現在是最親近的人反而成了最危險的人。
後來鄧一川追進去,出乎意料地教訓了一通楊眺。當時她那個解氣啊,就感覺自己身邊忽然有了人。當你受到委屈受到欺淩時,世界不再全是冷冰冰的,有人肯站出來替你出氣,替你撐腰替你說話,那是多麼溫暖的一幕,又是多久都不曾有過的一幕。
那天她怕自己失態,忽然間說出什麼,趁鄧一川還在訓斥楊眺,裝作生氣地離開了。
其實自那天起,鄧一川三個字,對她就有了另外一種意思。
這個世界上,女人是需要別人關懷的。男人可以一個人去奮鬥,女人卻無法做到。可這麼多年,伊淺秋真正體會到的,卻是另一番滋味。
她從來都是一個人。
一個孤單的人,一個心無著落的人。
那些假模假樣要關心她的人,包括田中和王華偉,其實都不是真正關心她,而是在垂涎她的姿色,貪婪她的身體。一旦目的得逞,在她身上蹂躪夠了發泄夠了,他們的本性便也露了出來。
尤其田中和。
而現在,伊淺秋忽然就覺不再孤單不再那麼害怕了。
“走,今天早點下班,我請你吃魚去。”伊淺秋一激動,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
鄧一川看著她,笑了起來:“行啊,館長請客,不吃白不吃。”說完,起身收拾東西。
其實這個時候也差不多到點了,兩人說笑著朝樓下去。
他們沒想到,背後還是有目光。
楊眺一直憂傷地站著,聽見動靜,忙往門裏站了站,可又忍不住,重新將目光探出來。
那目光一直追隨著二人,直到他們拐過樓梯口消失。
這天楊眺是一個人。彭帥沒來擾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如此在意鄧一川跟伊淺秋在一起?想到後來,兀自歎一聲氣。自嘲地笑笑,我跟她爭什麼啊,人家再怎麼著也是一館之長,甭說上麵還有姓田的,就算沒有,那也不是她能酸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