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撲了個空(2 / 3)

從口氣判斷,棒子已經見過李逹了。他們這些人,進出看守所很隨便。按行話說,看守所是他們自家的。

“要活的還是死的?”頓了片刻,棒子又問。

鄧一川微微一駭,陪著笑臉道:“當然要活的,死的對我沒用。”

“行,知道了。野雞你把號碼給鄧哥,有消息你跟他聯係。”

叫野雞的馬上向鄧一川報了號碼,鄧一川心裏犯惑,好好的姑娘,幹嘛叫這難聽的名?臉上卻一直堆著笑。很快,他跟野雞姑娘互存了聯係方式。野雞姑娘興奮地叫了一聲:“哇,我名單上終於有當官的了。”

棒子略帶鄙視地掃了眼野雞,道:“回去等消息吧,最近風頭不好,沒事不要輕易給我電話,你自己也小心,旋風哥交待過,讓我們幾個保護你,你出了事,哥幾個不好跟旋風交待。”

鄧一川感覺,自己整個成了黑社會一員,但為了葉芝,他豁出去了。

消息是過了三天才來的。

已是傍晚時分,鄧一川一個人百無聊賴在二號碼頭閑轉,心裏揣著一線幻想,想在這人頭攢動的碼頭上忽然間看見他要找的人。電話猛地叫響,拿起一看,是那個叫野雞的小姑娘。鄧一川緊忙接起,就聽野雞說:“一川哥你在哪,馬上到文化宮西門,姓趙的有消息了。”

鄧一川說了聲好,伸手攔車。二十分鍾後,鄧一川看見了野雞,站在文化宮廣場一根石柱子前。跟那天不同的是,野雞打扮的像個大學生,幹淨的T恤,一條洗得發白的修身牛仔褲,一雙阿迪運動鞋。背個黑色的小雙肩包。黃昏裏的她看上去有幾分詩意。

“在哪?”鄧一川見麵就問。

野雞一把拉過他的手:“馬上跟我去,他在馬家嘴。”

馬家嘴是吉州郊區一個老鎮子,老早以前也是個碼頭,後來岷江改道,那裏便成了陸港。到現在,已經是吉州非常重要的一個旱碼頭,交通樞紐。如果有誰選擇躲藏或逃竄,這裏當然是最好的。交通四通八達,往哪跑也容易。

鄧一川要伸手攔的,野雞說不用,她有摩托。然後拉鄧一川來到摩托車前。好家夥,人個頭不大,長得也小巧玲瓏,騎的摩托車卻是巨無霸。就是深更半夜常在街頭吼吼叫響很瘋狂的那種。

鄧一川猶豫一會,他可不敢坐這種。野雞見狀,笑說:“不會丟你大秘書的麵子吧?”

鄧一川說不是那意思,我還從沒坐過這家夥呢。

野雞說:“那不正好,妹子帶你兜兜風,保證過癮。”說著打開工具箱,遞給鄧一川一個非常結實的頭盔。

鄧一川戴好頭盔,跨上摩托。野雞喊了聲:“坐好。”一踩油門,摩托車離箭一般,嗖的飛了出去。

摩托車駛到了路麵上,鄧一川直覺坐上了過山車。野雞看著文靜,一旦開起車來,比男孩子還野。她貓著腰,身體幾乎附著在車上,兩手握著車把,不斷地加油門。鄧一川的魂快要驚了出來,他哪坐過這樣的車啊,直覺自己成了香港槍戰片中的一員。兩邊嘩嘩地閃過樓房,車子。摩托車幽靈一般,見縫就鑽,見空隙就插。好幾次,眼看著要跟別的車子撞上了,野雞喊一聲:“抱住我的腰,不然會把你甩出去。”然後就更猛地飛進了車流中。

鄧一川起先怎麼也不敢抱野雞的腰,他一個大男人,抱住人家小女孩腰幹什麼?可是摩托車越來越快,耳邊除了風聲,什麼也聽不到。眼前剛開始還能看見車流,漸漸,一切就都模糊起來。

“抱住腰,我要加速了!”野雞又喊一聲。天呀,她還要加速。

野雞果然又踩了下油門,鄧一川差點從後麵飛出去。本能地,他伸出雙手,抱住了野雞的腰。風太大,吹得他啥也不看不見,眼都不敢睜,迫不得已,他將臉貼在野雞後背上。

一股暖意湧來,先是臉上,接著是雙手,迅速地,就向周身蔓延,擋都擋不住。

他抱住的可是一個真實的女孩啊,那麼年輕,那麼率真,文靜中透出十足的野性。

狂風裹挾著一種古怪的味兒,撲向他鼻子。那是青春的味,是從野雞的身體裏散發出來的。一脈兒接著一脈兒,那麼強烈,那樣霸道,讓他不吸都由不得。他的雙手發熱,緊跟著是身體。

他下意識地又往前撲了撲,借著摩托車顛簸勁,身子更緊地貼在了野雞後背上。兩隻手也暗暗用力,幾乎要將那小腰完全地箍住。

摩托車繼續穿梭在馬路上,兩邊仍然是密集的車子。不時有罵聲響過來,雖然聽不清,鄧一川也能猜到,一定是車裏的司機在詛咒野雞跟他。

他活了近三十年,這樣的體驗真還是頭一次。新鮮、刺激,恐懼,戰栗。什麼成分也有,什麼成分也不全對。

到後來,他竟像個小男孩,把身體完全交給野雞,任憑她在馬路上炫各種車技,冒各式的險,自己,卻安安靜靜享受著那份溫暖。

哦,是溫暖。

想想,從去年被隔離審查,鄧一川已經一年多沒觸碰過女人的身子了。他男性的荷爾蒙,在這一刻,突然集中,突然要像摩托車一樣飛奔起來!

正沉醉著,馬家嘴到了。隻聽耳邊傳來非常刺耳的一聲,摩托車在路上連續打了兩個轉,突地停下了。

野雞直起身子,邊取頭盔邊回首問:“怎麼樣,過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