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新礦脈的消息,世界上隻有幾個人知道。不管是誰,都絕不會泄露秘密。一個月之前,工業局以及煤勘所技術人員聯合探明,距離高廟煤礦目前露天開采麵不過一公裏,地下150-300米深度,發現儲量約為12500萬噸左右的新煤田!這是一個中型煤礦的儲量了。對此消息,工業局某員的大舅子,京口縣委書記夏建設指示:要求所有知情人必須保密,采用秘密開采的方式,逐步擴大規模。先期可以把高廟煤礦整體承包下來,隨後從礦務局租用新型設備,進而擴大生產——但這一切都必須在完全控製之下!也就是說,這是拋開礦務局,幹私活。
經過周密研究,主管工業的副書記王晶被夏書記指定操作此事,局所技工更是早就被封口。按理說世界上真不該有人知道!誰成想,新來的大個子大學生居然就猜出來了!
韓高利膽戰心驚,但無論如何,話要堵回去再說:“你知道什麼,年紀輕輕就亂說!”
馬非沒理他,湊過去跟韋貝貝私聊起來,韋貝貝還不住向韓高利翻白眼兒。馬非成功地引導大家懂得了韓高利的意思:他要擠走韓小雪父女,自己獨力承包更有油水的高廟煤礦!
農村人雖然樸實,還透著一點點小奸詐,可大家都喜歡紮堆,這樣不管賺多賺少,都挺樂嗬。韓小雪父女過去做得就不錯,至少讓村子裏財政舒服不少,很多和他們靠得近的人家過得去。雖然為了保密而透著小氣地鬼鬼祟祟,卻也利益均沾。韓高利就不同,他好像勾結了縣裏勢力,要獨吞高廟煤礦。
不恨貧而恨不均,農民的價值取向就是如此。誰做不到公平,誰就沒有威信。韓高利本來就不怎麼樣的形象瞬間崩潰,就連被他要挾的村幹部,臉上也露出不屑。
韓大庚咳嗽著,又點了一根煙:“小利,你說是這麼回事!”
韓高利演戲能力強悍,瞬間就涕淚交流:“老支書,我這也是為了咱們村裏能多收入一點啊,我......”
韓虎沉著臉:“我問你,你是不是想一個人獨吞煤礦經營?”
韓高利硬著頭皮:“沒有的事!是馬非胡說八道!就算有,也是跟縣裏合作,我們怎麼能獨吞?”
韓大庚眯起眼睛,不知道想什麼。韓高利急忙扭頭對韓大庚公關:“老支書,我這也是為了村子考慮,過去那麼多事故,不處理,跟上頭沒法交代,跟咱村人也都沒法交代啊。所以,經營者必須下崗。但是呢,要完全交給縣裏,我們又沒啥賺頭。所以,縣裏一說這情況,我就想到這種合作方式!這也是對村裏最好的方式了!”
韓大庚在腳心磕了磕煙袋,把過濾嘴磕掉,又插上一根,叼在嘴裏,沉著臉不說話。會議室鴉雀無聲。
韓高利汗流浹背,忽然大聲嚷嚷起來:“老支書,我沒辦法啊!縣裏領導認為咱們沒有操作能力,要收回,工人都派來了,這兩天就要全麵接手。老支書,咱們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啊!”不知道聽了什麼信號,院門外忽然出現一大群“旅遊團”的漢子,目光凶狠地盯著大會議室!
馬非笑了起來:“這是幹嘛?八月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