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聽得出來這些根本就是借口,不過是想要散去大陣,進來尋找封天印,尋找封天訣的借口,但卻無法拒絕。
“滅我封脈宗……”淳天成忽然笑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傳遍整個封脈宗,回蕩天地,這一刻他看到了尉遲峰眼中的拚死之意,也看到了如今十二個內宗弟子的沉默,更看到了眾多七竅流血的外宗弟子眼中的絕望與無助。
明知道這些人隻是找個借口,但是他又能拿什麼去阻止,拿什麼來保護這眾多弟子,拿什麼來避過這一劫……
這一刻,淳天成甚至覺得,大妖出世便出世,攪亂上屆也好,禍亂東域也罷,封脈宗封印了數千年,鎮守了數千年,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如今覆滅在即,隻要能保住眾人性命,一切他都不在意,也無力去阻止。
淳天成神情帶著決然,冷厲說道:“隻要我還是封脈宗的的宗主一日,便卻不允許我門下任何一個弟子被外人欺辱!我可以放棄這片基業,封脈宗全體,不拿一物,退出山門,但是你們必須答應,不得傷害我門中任何一名弟子,否則與老夫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天空中四人互看一眼,沉默下來,他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報仇,區區一個弟子的死,根本不足以引起他們一絲一毫的重視,如果封脈宗眾人真的不拿一物,放這些人離去又有何妨。
他們感受到封天台之下,極深處似有某種極為驚人的波動,正在醞釀,也看出天地異象正是出自那裏,與眾人無關。
“既然淳宗主願意讓出此地,我等也不為難諸位,今日給你淳宗主一份麵子,殺我弟子之事,就此作罷。”那名老嫗看了一眼倒塌中的封天台,緩緩開口。
“我等也答應,不為難你的弟子,這一點你放心便是。”其他三人接連點頭,表示同意。
唐重看著天空,耳邊回蕩淳天成的聲音,心中雖然微微鬆了口氣,但他也再次感受到了弱肉強食的悲哀,強如掌門,也被逼得成為了喪家之犬。
洛傾城沉默中,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紀蔲雪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有諸位道友的承諾,我淳某人放心,如今,此地不管出現何物,都與老夫沒關係,與下方這幫小娃也沒關係了。”淳天成本已無心在此久留,此刻大袖一甩,籠罩封脈宗的那層光幕刹那間消散。
他與尉遲峰對視一眼,均都歎了口氣,淳天成神色黯淡,說道:“罷了,封脈宗一眾弟子聽令,隨老夫離開此地。”
說完,他身形緩緩飛起,尉遲峰沉默中也跟隨飛出,二人站在天空,留戀的看著這片山峰,看著生活了數個甲子的家園,神色帶著悲傷。
“且慢!”天空上其中一人,突然喝道。
“我神風宗在此廣招門徒,你等若有想加入者,可留在此地。”另外兩名老者一直不發一語,此刻其中一人眯起雙眼,突然開口。
“你……”尉遲峰一怔,麵色微變,強壓著心底憤怒,升空與淳天成站在一處。
封脈宗眾人頓時一個個麵色古怪,長老當中除了尉遲峰,其餘四人麵麵相覷,沒有跟上。
十二個內宗弟子,由於唐重考核未過,不算在列。洛傾城拉著紀蔲雪走出,禦風飛起,站在淳天成身後,萬正平跟隨上去。薛峰猶豫了許久,又看了看人群中,猶如受驚的小鳥一般的薛鶯兒,腳步抬起又放下,最終沒有跟隨。
唐重一見有人走出,立刻也跟了上去,他自身的秘密太多,絕對不能留在此地,若不是怕太過顯眼,他恨不得第一個就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