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埋胸,那女子臉上一抹焦灼,她本以為“施救”那人,絕不會袖手旁觀。
眼看著流沙沒過她的胸脯,漸漸到她的鼻尖下,她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一眾人看著沙池獄的流沙,將要湮沒了那一臉倔色的女子。
藤公看著蕭問道的神色,一動未動,半點波瀾也沒半點。便心知,蕭問道雖非鐵石心腸的人,可也不是濫情的人。
身後衣著襤褸的姑娘,扯了蕭問道一下衣角,看著一旁的慕兒姑娘。
慕兒姑娘雖是口齒驕縱,可哪能看到有人被生生活埋了。一雙動人的晴眸,看著蕭問道的瞳孔。
她挺著小胸脯,蹭著蕭問道的後身,眼中盡是楚楚可憐。
“我不會給任何人,討價的機會。”蕭問道淡聲說道。
一刹間,藤公跳入那沙池獄中。不過片刻,便將那女子提了上來。
“在聖墟待的幾十年,雖是看淡了生死···可終歸不願看到花樣年華的妙齡之人,無辜喪命。”藤公提著那女子的衣衫兒,看著那女子說道:“四海之內,你也別指望人人是你的父親。”
那女子大喘氣,口中的細沙黏在貝齒和嘴唇上。聽著藤公的言語,撇過頭去還是一臉決絕。
慕兒姑娘看著身後的三人,說道:“既然相遇便是有緣,我夫君已救出了你們要救的人,便就此別過。”
“恩公,慢著。”那女子眸色純淨的看著蕭問道,說道:“即是有緣,便讓我們將我們的名字說出來,日後也好稱呼。”
“日後···。”慕兒姑娘聽著那小姑娘的言語,板著臉說道:“沒有日後了,絕不會有日後。”
那女子淺笑著,說道:“我姓窮,單名一個鬼。”
一個女子,名叫窮鬼。
“你這父母,心還是真大。”慕兒姑娘忍不住說道。
“白無金。”年紀稍長的那位也是一呼。
餘下的那位年輕道人,說道:“白無銀。”
“一個窮鬼,兩個無金也無銀···一窮二白。”慕兒姑娘隨口說道。
那三人皆是拱手說道:“我們三人正是一窮二白。”
隻見那窮鬼姑娘手中端著一個暗色的缽盂,遞到蕭問道的身前,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不必求他,錢···我有的是。”被救的女子,淡聲說道。
“你讓我們來這添香門,也是這般說辭。可···哪見到半文銀子。”窮鬼姑娘說著,看著女子一臉羞赫。
“哼,等我去了女帝閣,便有享用不盡的珠寶金玉。”那女子說著,眉目間還是一抹傲氣。
“曲館兒姑娘,你身上可有半錢銀子麼。”窮鬼姑娘出聲揶揄著。
怪不得,這老幼三人會讓蕭問道來救這“曲館兒”姑娘。原來,他們幾人的關係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係。
“你隨我去女帝閣,便是金山銀山也是應有盡有。”曲館兒姑娘瞪著秀目說道。
“哼,你要是去了女帝閣,怕是難活著出來。”窮鬼姑娘淡聲沉吟道。
“什麼。”曲館兒姑娘提聲問著。
“沒事···沒事。”白無金急忙出聲說道。
蕭問道可不願看他們幾人插諢打科,轉身便走。
他淩空一起,便站在添香門最高的一處青峰之上,抱樸歸元。
歸元境巔峰的元氣,早已充盈在身體的每一寸經脈之中,元府已有立嬰的跡象。
一時間,驚雷破天而起。
隻見天穹之上,黑雲如山朝著蕭問道的頭頂,壓了下來。
“少年立嬰,這動靜可是不小。”藤公淡聲說著。
隻見扈花娘淩空在蕭問道身前百丈之外,而藤公也在他的身後,靜觀其變。
餘下的幾人,隻有小黑龍春春還是磕著瓜子,看著慕兒姑娘臉上幾絲細汗。
“他是大禍害,立嬰破境的天罰而已,不過是淡風拂麵,毫無一絲的影響。”小黑龍春春說著,看著盤坐在峰頂的蕭問道。
紫芒雷動,驚得整座兵聖城人修道之人,皆是在一旁觀戰。
“還以為是恐怖道人那老狐狸破虛,卻沒想到是這般的年輕人。”圍觀之人,看著盤坐破境的蕭問道,皆是蹙目而望。
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少年人,便要破境立嬰了。
元府化嬰,蕭問道的元府之中,盡是翻騰的元氣,淬煉著身體的每一寸經脈。
一道淡淡的元嬰,在元府之中慢慢顯現而出,便是拇指大小的人物。
雷罰而下,一道雷芒劈在蕭問道的頭頂,渾身盡是紫芒電光。
“從沒見過立嬰而觸動雷劫的。”旁觀之人,皆是一臉不解。
道祖的道經中有雲,通聖破虛之時才是曆經雷劫天罰的時候。可這小小的少年郎,在破境立嬰的時候,便天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