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紫光閣的屋頂,蕭問道盤膝而坐,將問道劍放在雙膝之上,靜待來敵。
滄月易遮,氣天鬱結。
縱橫在劍墟城上的五道身形,一縱一躍間往蕭問道而來,腳不沾瓦,憑空而來。
蕭問道手心中的銀蓮,一下泛著赤色,如血滴一般。
隻見那五人,持著各式的兵器,刀劍斧鉞矛倒是一應俱全。
合攻之道,看那幾人的身形,便知早已合殺無間了。
“你賭的這條命,我們玲瓏五奴要了。”其中一個黑麵蒙麵的那人,橫刀而跨。
一刀斬向蕭問道的胸前,後身便是重斧劈斬後心,五人氣動,儼如風雨。
蕭問道擎著問道劍,劍如電芒,紫眸雷動,一劍便挑飛了持刀那人。
攻人為下,攻心為上!
一念起,風影雷動。一聲驚雷而起,脫刀那人剛撿回了刀,眉心就多了一抹血色。
風影如劍,劍出幽冥。
那人還沒看出劍從何來,便死在了當場。餘下的四人,倒是心神沉穩,又是合攻而上。
劍劈天靈,斧斬腰身,金鉞勾脖,血矛取心。一人一動,四人出魂,而蕭問道眸中 泛起一抹寒光,風影俱定。
那四人眼看著,便要將蕭問道斬殺在當場。一刹間,殘影入地,哪還有蕭問道的身影兒。
“嘶嘶。”一絲毒蛇吐信的聲音乍起。
就在玲瓏殺奴剛要轉身時,他們都知曉。這不是毒蛇吐信的聲音,而是劍尖擊穿心髒的聲音。
就如一張金箔,生生撕裂開來的聲音。
“一家人齊齊整整。”蕭問道說著,再次屏息而坐。
翌日,天光破白,劍墟城中的修道之人,皆是往一處名為寧缺樓的地方而去。
隻見寧缺樓上,懸著五具身著黑衣的屍身,那屍身頭朝下,血色滴在地上。而地上擺著五柄兵器。
“蒹葭刀,桃李劍,天涼斧,夜雨金鉞,一宵血矛。”蕭問道細數著玲瓏五劍奴的兵器,看著圍觀之人說道:“金掌櫃,接客了。”
那名為金掌櫃的人,便是寧缺樓的樓主。這寧缺樓在劍墟城中,頗為不惹眼。不過就是尋常的一間酒肆,便是這酒肆的酒都不算入流。
昨夜,蕭問道夜探入他的屋舍,便說有生意要談。
他正欲氣惱,可看著他身後提著的五個死人,便就暗暗忍氣吞聲了。
誰曾想,這還是一門大生意!
金掌櫃背著手說道:“這五件兵器,我不必多說。諸位都心知,都乃是難得一見的神兵。而劍墟采劍,迫在眉睫。這等神兵,必是諸位大登劍墟頂的利器。”
圍觀之人,聽著金掌櫃一陣白話,都麵麵一望。
金掌櫃舔了一下厚厚的嘴唇,還未有一人出價,也讓他心中一緊。
“說說規矩啊。”忽爾一人大呼道。
這金掌櫃才算是晃過神,滿臉堆笑道:“先從蒹葭刀,十塊下品靈石競價,價高者得。”
人海攢動,金滿缽滿。
不出半個時辰,金掌櫃就拿著一枚須彌戒,遞到蕭問道的手心說道:“這是二萬三的下品靈石和一百的中品靈石。一九分,我一你九。”
蕭問道將那須彌戒拿在手心,又拿出了一部分,說道:“二八。”
他丟下這“兩字”,便轉身即走。
那金掌櫃看著蕭問道的身影兒,眸中泛著一抹神思,提著筆寫了幾行字,掛在鷂鷹的赤爪上,向西而去。
還是那一處紫光閣,不過不尋常的是,白帝所譴的刺客,在光天白日之下,便來刺殺。
一行六人,倒是引起了不少騷動。
還是那處寧缺樓,還是倒掛著屍身,金掌櫃親自操刀,將那六人的“死人錢”,算是榨幹了。
三日過後,再無一人前來刺殺。
“你倒是好手段。”殷扶搖一瞥蕭問道。
“這劍墟城以西,便有去往元嵐大陸的雲舟。”李仲在一旁說道。
“不急。”蕭問道沉吟道。
“那劍墟的采劍大會,你要一試。”李仲問著。
“采劍大會。”蕭問道沉吟一聲。
“嗯,這采劍大會乃是劍墟城的大事。奪得采劍的劍魁者,可入君臨劍閣觀無上劍碑,還能在君臨劍閣之中,選一柄仙劍。”李仲打聽的倒是清楚。
“嗯,這事不急。”蕭問道沉吟一聲。
“那為何要在劍墟城逗留,那雲嵐大陸便是聖墟的所在。”李仲說完,眼中一熱。
“我要破境。”蕭問道沉吟一聲。
眾人才算明了,可又暗暗咋舌,無言可說。
“妖孽,不過少年就敢破境歸元巔峰的妖孽。”殷扶搖說著,早已出了這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