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禹兩拳打折蘇扶的腿兒,可也沒看到新納的蕭王妃,出來蠻纏胡鬧。
可於漾柔可是發了頓雷霆脾氣,一把將仙山弟子全部攆出蕭王府,便是納蘭蟬衣,也一並趕出,不留情麵。
慈母虎膽的於漾柔,可算是讓仙山弟子和冰封城中人,領教了一番棍棒打仙人的戲碼。
仙山弟子定不會舍蕭問道而去,便被半夏安排進了半夏府中。
蕭王府外,就餘下兩柄仙劍,問道劍和蝶衣劍。
就如同現在的兩人,都跪拜在院落中,伴著星辰璀璨,伴著蟲鳴蛐蹦。
夜色涼了,可於漾柔的氣還是沒消。她獨自搬了一個木凳,坐在他們兩人身前。
“我與你父親,當真是後悔讓你重回天武。”於漾柔淡淡的說著,看了一眼納蘭蝶衣。
“你的出身家世,我也清楚。你沒一天跨入蕭家,就別想著做蕭家的主。”她說完,隻見納蘭蝶衣眼角一紅。
“娘親,你不必責怪蝶衣,一切都是我的錯。”蕭問道抬眸說道。
“花衣雀,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你護著她,她也得知曉蕭家的規矩。”於漾柔說完,轉身說道:“跪到天明。”
一向脾性溫和的於漾柔,脾氣大改,與蕭啟山新納的“新人”,恐怕脫不了幹係。
可蕭問道也知道,這一切與魔君南燭也脫不了幹係。
忽的,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便在眾人身後。
一縷淡淡的木樨香,飄到他們兩人身前,隻見一個頗為豐腴的女子,將納蘭蝶衣扶了起來。
“你們兩個快些吃點東西,餓著終歸是不好的。”那女子軟聲細雨,提著黃花梨的食盒。
蕭問道抬首一看那女子的身子,便知道有了身孕。不必想,也知曉了她就是“二娘”。
納蘭蝶衣剛被“主母”訓斥,兩眸還是紅的。隻見那女子掏出一旁錦帕,擦拭著納蘭蝶衣的眼角。
“讓我跪下,你才肯起。”那女子說著,作勢要跪。
這般手段,都是蕭問道司空見慣的,眼睜睜的看著那女子跪倒在他身前。
納蘭蝶衣一把攙著,扯著蕭問道的衣衫兒,兩人才算坐定。
“我名為蘇小小,若是你不願喊我二娘,便喊一聲蘇娘,這是我的乳名,也不算占你的便宜。你我既然在同一個屋簷下,便要為蕭家著想。如今正值雪國征戰天武的時候,魔君的心思,誰也不敢妄自揣摩。可細細想著,也明白魔君讓我嫁給啟山的意思。擺在蕭家的路,就剩下一條。走不走得通,這的看蕭家的命。”蘇小著,擺了三雙筷子。
蕭問道看了一眼這位“二娘”,心中倒是有些慶幸。
“這大喜的日子,偏偏我這是餓了一天。我們三人共用,可好。”蘇小著,便夾起一筷子菜,放在口中大口咀嚼。
“你這洞房花燭夜,跑出來給我們兩人送吃的,不怕我那老爹,提著褲子來尋你。”蕭問道淡淡的說道。
“你看我這身板,還能行房事麼。”蘇小小也是淡淡的回道。
聽著蕭問道和蘇小小的言語,納蘭蝶衣也忍不住掩嘴輕笑。
“你們兩人雖未在冰封城中,正式成婚。可也該為蕭家添子増丁,若是身子抱恙,那就該趁早醫治。”蘇小的隱晦,可納蘭蝶衣哪能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
兩人被她懷疑“不孕不育”,這倒是讓蕭問道心中,蒙了一層虛汗。
“今日,你們與蘇扶的過節,便算過去了。可我也知他心性,不知那讓他神魂顛倒的女子,在何處。”蘇小小話鋒一轉,打聽起了殷扶搖的來曆。
“她們兩人怕是與魔君,正在酣暢歡飲。”蕭問道說著,嚐了一口甜粥。
蘇小小臉色一暗,蕭問道便明了她的心思。作為長姐,本以為蘇扶有了心上人,又有蕭啟山做依仗,天底下哪有蘇扶娶不得的女子。
若是有,那便是魔君看上的女子。
“她們兩人是修煉萬年的妖精,就算是魔君,她們都看不上,讓蘇扶打別人的主意吧。”蕭問道說著,從懷裏拿出一瓶丹藥。
“這是靈血丹,對蘇扶的傷勢,定有好處。”
“向我示好,你也得跪倒天明。”蘇小著,拉著納蘭蝶衣的手,說道:“聽聞蝶衣是幻丘丹宗的弟子,定會通脈護胎。她,我帶走了。”
納蘭蝶衣眸中一愣,便讓蘇小小扯著往前走去。
月色蒼涼,到了深更半夜的時候,蕭問道的肩上多了一件淺色的披風。
“父親。”
“嗯。”
“自小你便與我講,朝堂三境。第一境界,入得廟堂才算棋子。第二境界,以王侯將相才為棋盤。第三境界,乃是下棋之人的勝負手。我想問,我是你的棋子,還是魔君的棋子。”蕭問道低首,看著眼前一團黑影。
“不在深夢,不可夢囈。”蕭啟山說完,轉身即走。
一夜無夢,清醒的人在看荒唐。
荒唐的人,在深夢中想著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