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弟與那人也有交情。”東方荊眼眸一晃,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著憨厚直爽的東方荊,倒是有些城府,蕭問道心裏也有了算計。
“談不上交情,可他畢竟是四哥的人,何必壞了一家和氣。”東方非說著,還是一副溫良如玉的做派。
“哼,這不敗城的江山,都是用嘴皮子打下來的麼。”東方荊臉色不虞,冷哼一聲。
“六哥勿惱,不如讓他將功補罪。”東方非說著,看著東方荊。
“哼,怎個將功不罪。”東方荊冷著臉說著。
“記得六哥有一匹跛馬,不如讓他來養。”東方非說著,看著東方荊的神色。
東方荊一尋思,說道:“也罷,讓他來養追風。”
“哼,我是東方昏的客卿,誰是來做馬倌的麼。”蕭問道說著,這一聲大呼震得眾人都是回身一望。
“本以為隻是末流小仙,原來還是個妄人。”一人說著,滿臉鄙夷。
“即便我是末流小仙,還是欺世盜名的妄人,可我是東方昏的人,你奈我何。”蕭問道說著,搖頭晃腦的便走。
“你若再敢走一步,我就剁了你。”東方荊說著,一股殺氣衝天而起。
蕭問道頓步在原地,回首一望,好似懼怕東方荊的威懾,呆立不動。
東方非牽著一匹跛馬,說道:“此馬名為追風,你好生飼養。”
他說完,將追風跛馬的韁繩,一下塞到蕭問道的手裏。
“我養它。”蕭問道說著,跨上那匹跛馬,壓得那跛馬一跪。
“哼···。”東方荊一聲冷哼,蕭問道又翻身下馬,牽著跛馬便下了雪山。
看戲的人,看著蕭問道的身影兒,有人心生鄙夷,有人心生不屑,可在東方非的眼裏,他是一代梟雄。
古之帝王,常以“厚黑論”伴在書案或眠枕旁,不僅那是帝王之術,也是帝王的禦人之道。
而蕭問道的“厚黑之學”,已到了化境。在東方非的心中,蕭問道這是在磨刀,磨一把別人看不見的刀,殺人不見血的刀。
蕭問道牽著這匹跛馬到了屋舍,早已饑腸轆轆,而囊中空無一物。
東方涼的小眼神,抱著空空雖是不撒手,可也眼神無精打采,也是餓的不輕。
窗外的墨鴉盤旋,蕭問道站起身子往外走去,看著屋舍外的農家,圈養了幾隻羊。
一念起,卷風而起。
在破敗的屋舍中,架起了鍋,扒了羊皮,燉起了羊湯。
那東方涼一陣犯困,問著羊湯的滋味,睜著懵懂的眼睛,看著鍋裏的羊肉。
捧著一碗羊湯,蕭問道說道:“來,嚐嚐。”
東方涼也是人小鬼大,蹲著不高的身子,端著羊湯喝了起來。
“偷羊賊,滾出來。”忽爾幾道人影兒,在屋舍外罵著。
罵街的罵街,蕭問道倒是一心不聞窗外事,啃著羊腿,翹著二郎腿。
待肚中已飽,蕭問道挺著圓鼓鼓的肚子,看著罵街的人。
“哼,小小蟊賊倒是膽大。”一人持著寬刀看著他。
蕭問道嘴角一揚說道:“你受罪,你養羊,明天我還去。”
那一眾人聽著,怒氣早已按捺不住,踹開那木門,就想砍上蕭問道幾刀。
“慢著。”蕭問道慢條斯理的說著,扣著夾牙的羊肉,往地上一吐。
擎起問道劍,斬開一棵巨樹,隻見蕭問道在斬開的巨木上,寫了一行字。
吾乃東方昏的客卿。
這一座木匾,豎在屋舍的門前,那幾人看了幾眼,忍著肚中的怒火,悻悻而走。
偷羊的鬧劇,一時間傳遍整個不敗城。
而那一句“吾乃東方昏客卿”,便成了市井坊間的一句“名言”。
可東方昏還是未現身,而盤旋在屋頂的墨鴉,倒是多了幾隻。
那匹跛馬,倒是讓蕭問道醫治好,雖配不上“追風”之名,可還算腿腳利落。
這幾日,蕭問道牽著那匹“追風”,掛著那塊木匾。在不敗城的大街小巷,招搖過市。
東方昏的“易陽殿”中,不時有著黑袍的人,衝著他稟報。
“他去了一品坊,吃了霸王餐。”
“他燒了禮記藥坊,還調戲了金掌櫃的女兒。”
“他把鄰家的羊,全都偷吃了,還給了那家主人一耳光。”
“他在明珠樓胡攪蠻纏,非禮了漣煙姑娘,還在門口大罵。”
“他現在上山砍柴,下山喂馬去了。”
“他把那匹馬燉了,還擺了一個攤子,說是要替您行善。”
雖都是蠅營狗苟的勾當,可都是打著東方昏的旗號,也算是將不敗城的人,得罪了一遍。
“見還是不見。”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問著。
東方昏兩腮一僵,臉色陰鬱的說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