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三清瓊漿。”皇甫棄祖笑著說道。
一排美宮娥,身著淺色的薄薄的衣衫兒,委身在一旁,為眾人斟酒在側。
蕭問道瞥了一眼在殿外受刑的皇甫妖生,再看著高居帝位的皇甫棄祖。
父與子,兩副神態,在蕭問道眼中,這是世間最悲哀的父子關係。
生在帝王家,便是君臣,那一聲“父皇”,喊得也是一臉的不情願。
殿中宮娥輕舞,而殿外皇甫妖生含著血沫子看著這一切。
有人扯了一下蕭問道的衣角,隻見納蘭蝶衣就似鵪鶉,看著殿外的皇甫妖生。
“夫君,你要答應我。”納蘭蝶衣笑聲說道。
“何事,嚇著你了,臉上都沒血色。”蕭問道說著,握著納蘭蝶衣的手。
觸手一片冰涼,這一場“極樂宴”,將納蘭蝶衣嚇得不輕。
納蘭蝶衣咬著下粉唇,說道:“無論任何,你不得做帝王,我不要活在高牆深院,也不要你我的孩兒,看著你像是一張椅子。”
聽完納蘭蝶衣說的話,他一把握緊她的手,才覺得她的手,有了三分溫熱。
“我應你。”蕭問道眼中盡是溫柔,繼續說道:“帝王,我不屑的。”
納蘭蝶衣聽著蕭問道的話,手心又有了五分的溫熱。
帝王,在蕭問道的眼中,不過是受世俗牽絆最深的人。
醒掌殺人劍,偏偏殺人的劍,就懸在頭頂。
再次,瞥在皇甫妖生的身上,隻見他還是邪魅的笑著,臉上有血有淚,但是那觸目心驚的笑容,將蕭問道的身影,倒影在皇甫妖生的瞳孔中。
殿內,歌舞升平。
殿外,嗚呼痛聲。
待這一段曼妙的輕舞,消散在百靈殿中。
皇甫妖生也跌落下行刑板,眼角還是扯著乖戾。
“妖生,你可知錯了。”皇甫棄祖高高在上的問著。
皇甫妖生訕訕的笑著,就像是瘋了一般,嘴角還是含著血沫子,仰著頭看著穹頂,久久一言不發。
“錯,錯,錯。”皇甫妖生說著,一下就癱軟在地。
血肉若殘血夕陽,就像是一隻冬夜落下高樓的貓,奄奄一息的還不忘心中的執念。
皇甫棄祖端著一杯水酒,一下就扔在了皇甫妖生的身上,隻見那皇甫妖生身子戰栗了一下,埋在亂發中的雙瞳,抬著看著皇甫棄祖。
“拉出去,不要掃了賓客的雅興。”皇甫棄祖說著。
皇甫妖生拉出去的時候,身下拉出一道半尺的血痕,就在快拉出百靈殿門的時候,他冷不丁的看了蕭問道一眼。
這一場賓客都不歡暢的宴席,在皇甫妖生拉出去的那一刻,草草結束了。
“滄海,你還是住在容庭。”皇甫棄祖說道。
“我若是不願再住那神傷的肮髒之所,是否也是三百杖。”百裏滄海說著,也眼角還是一抹冷霜。
她說完,徑直就出了百靈殿,將皇甫棄祖拋在後身。
容庭。
庭中懸著一個女子的畫像,倒是與百裏滄海有七分相似。
“皇甫棄祖杖打皇甫妖生,是故意做給我看的。”百裏滄海看著眾人說著。
眸子中不知在想著什麼,可眾人也看出她的憂續,已經飄到九霄之上了。
“帝後,駕到。”
一道聲音傳來,百裏滄海一下從木椅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