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山聽著蕭問道的最後一句話,下巴掛著的那滴汗,終於滴在了地上。
“師父。”李十山朝著蕭問道三拜。
“你與空門再無瓜葛,若是在戰場之上遇上我,隻需出劍,不必留情。”蕭問道一說,再也不發一言。
轟。
一道赤光朝著蒼穹而去,隻見陸斬提著狂戰刀,一刀將濃雲斬成兩半。
“好強的刀意。”賀蘭汗青讚道,隻見陸斬提刀如龍,刀意凜人。
李十山一眨不眨的看著陸斬的刀術,眉目間盡是驚詫。
“這是什麼刀法。”賀蘭汗青問著。
蕭問道嘴角一揚,說道:“止神離境,離仙的刀皇之道。”
刀皇!
李十山眼中蒙上一層悔意,隻聽蕭問道說道:“十山,你走早了。”
“師父。”李十山又是大呼一聲。
“哼哼。”蕭問道冷哼一聲,說道:“你與我再無師徒之情,不必再喊了,李將軍。”
李十山一聽,低頭看著腳底,隻見陸斬提著刀走到眾人的身前。
“先生,這刀皇的刀道,暗合天地之道,著實神妙。”陸斬說著,眼中盡是驚異。
“不必驚奇,免得讓外人看了空門的笑話,刀皇之術,在他人眼中隻是皮毛。”蕭問道一臉平淡的說著。
“這隻是第一式,即便我對上易武神,也有一拚之力。”陸斬說著,李十花端著一碗清水,遞給了他。
賀蘭汗青嘴角一癟,若是他伸手討要,隻怕是太不要臉皮。
李十山朝著陸斬,拱手說道:“十山,拜別。”
蕭問道衝著陸斬使了個眼色,陸斬便會意。
“去了軍中,不可懶散,修道唯一心爾,一日三悟。”陸斬說著,神色無一絲不舍。
“多謝陸先生指點,十山定一日不輟,早日追上陸先生的刀詣”。李十山挺胸一說。
誰知,蕭問道說道:“十山你不可再好高騖遠,你且聽聽你的賀蘭將軍,敢說出這樣的話麼。”
賀蘭汗青腦門上掛著一道細汗,他隻能汗顏轉身即走。
“先生,魔族當真要征戰天武了。”陸斬也問著。
“魔君在千年之壽中,已然商議好了。”蕭問道說著,看著眾人的神色。
“那空門呢。”陸斬問著。
“陸斬可還記得空門五訓。”蕭問道問著。
“記得。一訓,不可亂殺無辜。二訓,不可偷盜大竊。三訓,不可迫人邪淫。四訓,不可欺弱辱老。五訓,不可禍國通敵。”陸斬說著五訓,眼眸一亮。
“空門之中誰敢禍國通敵,就地格殺。”蕭問道說著,看著半夏的神色。
“空門隻是空門,隻是天下道院的一門,它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它隻是道祖的一脈傳承。”蕭問道說著,隻見眾人神色大定。
“仙山有報。”
“唐門有柬。”
兩封書信,擺在了蕭問道的眼前。
蕭問道先是拆開了仙山的書信,隻見寥寥幾筆,仙脈的鑰帛已有了蹤跡,命人立回璿璣宮。
唐門的請柬上,也是寥寥幾筆,後天,便是唐逝水和夏無憂的訂婚宴請。
想必唐門也不想蕭問道出現在訂婚宴中,到了最後一日才交到蕭問道的手中。
“我回一趟尚京。”蕭問道說著,將請柬塞進袖口中。
“那仙山呢。”納蘭蝶衣問著。
“蝶衣你還不知我和逝水的情義麼,我不去他心難安。”蕭問道說著,心中想著,怕是唐逝水的心,已經靜不下來了。
“我與你一起去。”納蘭蝶衣說道。
蕭問道撫著蝶衣的頭頂,說道:“這是一種了斷,你先回璿璣宮。”
蝶衣乖巧的頷首,捧著歸墟須彌界消失在夜色中。
空城離尚京不算遠,也有數萬裏之遙,蕭問道用了三個時辰,便站在尚京的唐門,他早早的躲在暗處,看著唐逝水推杯換盞。
唐逝水一直看著門外,他在期待一個老友,一個人影兒。
待賓客散盡,那道人影也沒出現。
人皇之女下嫁唐門,自是熱鬧,到了半夜才消停。
唐逝水透看著窗外的明月,端著一杯佳釀,眼眸中盡是回憶。
隻見,一隻狐狸趴在了窗外的銀杏樹上。
隻聽一個下人大呼一聲:“哪來的畜生,趕緊趕走。”
唐逝水將屋門掀開,說道:“誰敢動它一指頭,亂棍打死。”
一眾下人,噤若寒蟬。
便是唐門的管家唐山,也被驚了一跳。
那狐狸的口中銜著一個護身符,盯著唐逝水,一下就越上了屋簷上。
待唐逝水跟著狐狸到了一處江邊,隻見春江之中沒有一絲月影,隻有一個端著一壺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