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十日,才見蕭問道從屋舍中走了出來。
一手提著狼毫筆,一手提著宣紙,隻見宣紙上,厚厚的一層摹印。
“先生,這是···。”陸斬看著蕭問道手心的紙墨。
隻聽蕭問道喃喃自語的說道:“刀皇的刀術,著實難悟。”
納蘭蝶衣一下擁在蕭問道的懷中,隻聽“嚶嚶”的啜泣了起來。
蕭問道一下鬆開手中的筆和紙,將納蘭蝶衣緊緊的擁入懷裏,一動不動。
“蝶衣···。”蕭問道輕呼一聲,隻見納蘭蝶衣淚眼婆娑,小瓊鼻還是啜泣著。
蕭問道伸出兩手的拇指,本想拭去她的淚痕,誰知他指尖的黑墨還在指尖上,兩道黑影抹在了納蘭蝶衣的粉頰之上。
一麵銅鏡,照在納蘭蝶衣的臉上,破涕而笑。
“這是···。”納蘭蝶衣問著,看著地上的墨紙。
“刀皇的刀術。”蕭問道說著,將那墨紙重新撿了起來。
“陸斬,你且看看。”
陸斬接過墨紙,定定的看著墨紙上的刀術,還有蕭問道悟道的心得。
這一站,便是六個時辰。
自從陸斬娶了李十花為妻,雖是癡迷刀術,可也在意李十花的感受。
誰知李十花,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身懷六甲的站在陸斬的身邊,陸斬動也未動。
“先生,這陸斬著魔了。”李十花問著,拿起秀帕,擦拭著陸斬額間的細汗。
人形!
隻見陸斬的瞳孔中,也是兩道人影,與蕭問道在止神離境中瞳影,別無二致。
陸斬一息唏噓,一息冒著細汗,眼神眨也不眨的盯著蕭問道寫的“字畫”。
“十花姑娘,你身懷六甲還是先回屋歇著吧。”納蘭蝶衣出聲勸道。
“無事,我也是修道中人,不算勞累。”十花姑娘說著,手上的秀帕繼續擦著陸斬的細汗,眼中盡是心疼兩字。
“悟道最忌打擾,你若是驚擾了陸斬悟道,怕是他要走火入魔。”蕭問道說著。
李十花一聽,手中的秀帕一下就停了下來,倒退了好幾步。
“先生,怎的不早說。”李十花神色緊張。
蕭問道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說道:“我也隻是剛剛想起。”
他訕訕一笑本以為李十花,會回屋中歇息,誰知就在陸斬的半丈之外,雙手交叉在一起,眼中盡是擔憂。
“將這處院落封住,任何人不可靠近。”蕭問道一聲令下,便將這一處屋舍獨立隔開。
陸斬本是刀癡,蕭問道還真怕有人打擾到他。
“師父,賀蘭督城已經來了好幾次了。”李十山說道。
蕭問道心神一定,便知道他有何用意。
他抬步便往空門的大廳走去,隻見賀蘭汗青端坐在一旁,手中持著香茗,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賀蘭兄長。”蕭問道拱手說道。
賀蘭汗青屏息看著蕭問道,深吸一口氣說道:“你這空門的茶,喝著塞牙。”
蕭問道嘴角一揚,看著一旁站著的弟子說道:“以後賀蘭督城來空門之中,就以白開水招待。”
“是。”那弟子頷首說道。
賀蘭汗青一聽蕭問道的言語,說道:“不如,我親自帶茶。”
“若是水也自帶那就更好了,省的不對督城的口味。”蕭問道笑道。
“你呀。”賀蘭汗青伸著右手食指,便搖著頭便笑著,一臉無奈。
“兄長,有何賜教。”
“其一,便是敬謝你的贈馬之舉。其二,是想給你要一個人。”賀蘭汗青說道。
“空門子弟都不沾惹朝野中人,是誰惹了你了,我來教訓。”蕭問道說著,本以為是空門的弟子,無意中招惹了賀蘭汗青,前來興師問罪。
賀蘭汗青輕搖頭說道:“我是想讓他為天武出力。”
誰知,賀蘭汗青一說完,蕭問道的臉色一下就冷了起來。
“若是督城是為了收買人心而來,隻怕督城走錯了地方。”蕭問道說著,臉上盡是冷漠。
“你我之間,也沒這點情義。”賀蘭汗青說著,臉色也是不好看。
“莫不是,你忘了寒門舊案了麼。”蕭問道說著,再次舊事重提。
賀蘭汗青一聽,眼角就耷拉了下來。
“若是他肯呢。”賀蘭汗青說道。
“若是他肯,逐出空門,視為棄徒。”蕭問道說著,隻聽屋外一聲喘息聲。
“十山,進來吧。”蕭問道聽得出喘息聲。
李十山蹙眉看著蕭問道和賀蘭汗青,嘴角殷出了血色。
“你想報效天武。”蕭問道問著。
李十山雙拳緊握,一下跪拜在蕭問道身前說道:“師父,對於十山是再造之恩,可修道之途漫漫無期,我想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光耀門楣。”
蕭問道揚首一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