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煉丹(1 / 2)

風致子聽著蕭問道這句“無賴”的言語,難得出現了一絲慰藉的神情,看著蕭問道說道:“生死有命,修道者追求長生。但大多數都死在了這條追求長生的路上,我亦是,薑煙師伯也是。誰若能逃掉生死輪回,也不必求這世間最難的長生之道了。”

蕭問道看著風致子神情從慰藉到感歎,再到堪不破的輪回,和堪破的求道路。

“醫治薑煙師伯,乃醫者本分,我自當盡力。剛才戲言,還望風致上人見諒。”蕭問道言語頗為誠懇,也知道在修道者的眼中“除卻生死無大事”,他當慎言的。

風致子笑道:“何談怪罪,薑煙師伯的病,就算幻丘山的玉虛真人,都毫無頭緒。我帶你上山隻是為了讓你看一看西嶺娥峰,若是你願留在西嶺娥峰,也算是西嶺娥峰的一段造化了。醫治好薑煙師伯的病,我想都未曾想過。”

蕭問道心中大致清楚了那位薑煙師伯,所受痛疾的困擾,無非是在“等死”罷了。

夜色四合,西嶺娥峰之上,隨處都是鶯鶯燕燕,臥在竹林深處,捧卷苦讀者。棲在山澗中,提劍悟道者。

華燈初上西嶺娥峰,風致子帶著蕭問道去見薑煙師伯。獨孤含寒和半夏兩人,本想著跟著去的。可薑煙上人所處的“涯叟齋”,在西嶺娥峰算是禁地了。

兩人就漫步在西嶺娥峰,走馬觀花的看著西嶺娥峰的景致。

涯叟齋,在西嶺娥峰的主峰之上,偏南的位置,齋內頗為晦暗,隻有三兩個人在齋內伺候,風致子帶著蕭問道來到薑煙的床榻之前。

蕭問道入目一看,垂垂老矣的神態,兩條銀眉垂在一旁,在路上聽聞風致子所言,這位薑煙師伯已然九百多歲了,境界修為一直困在築元境巔峰三百餘年,眼看著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所為病疾,不過是年歲到了,誰能擋住時間的傾軋呢。

蕭問道拱手深拜,行晚輩禮說道:“晚輩蕭問道,拜會薑煙前輩。”

那薑煙上人老則老矣看了一眼蕭問道,從臥榻之上坐了起來說道:“免禮,免禮。”

風致子一把扶住薑煙上人說道:“師伯,這位就是我對你講的在山下以醫為道的醫者。為了救一隻兔子,都能煉製出玄品的丹藥。我就想著引薦他來為你醫治舊疾。”

那薑煙上人看著蕭問道說道:“醫者以慈悲為心修道,難能可貴。可自古以煉丹為道的道人,修為境界都不算太高。醫者提得起屠刀,放得下屠刀,才算是入了醫者丹道。你師從何人啊。”

蕭問道笑道:“聽薑煙上人一席話,頗受感觸。可有時候提起屠刀是為了救人,放下屠刀卻是在害人。救人和害人之間,那把屠刀是無辜的,主要要看提起和放下的那個人是誰。我師從何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明了,再為薑煙上人續命一甲子,那薑煙上人就可立嬰。立嬰之後,便可多了兩千年陽壽。”

薑煙上人聽著蕭問道這一長串的言語,耷拉著的眼皮露出一道精光說道:“看來你立道之根,頗為堅固。不受他人之言,也不聽他人之語。你的師尊也是一位高人,但願有生之年,可以一見。接下來我便聽聽你的續命一說。”

蕭問道看向薑煙上人笑道:“以丹為劍,破而後立。”

那位薑煙上人聽著蕭問道這八個字,擺了擺手讓風致子退出了涯叟齋。

風致子在退後一步的時候,看了一眼蕭問道,直到退出涯叟齋,整個涯叟齋再次掌上明燈,蕭問道才看清了薑煙上人的麵目。

一頭銀發披在肩上,鬆弛的皮膚黏在臉上,兩道銀眉垂過肩膀,這就是一個年老古稀的老嫗。

“我先為上人,探查一下經脈。”蕭問道說著,右手食指和中指一並,放在薑煙上人的右臂上。

薑煙上人的經脈還算穩固,多年修道,讓她的經脈和丹田,都充斥著一股不枯竭的元氣。這道元氣就算是在薑煙上人,到了死的那一刻,恐怕也不會消亡。

這是薑煙上人的啟元境留下的源留之氣,可僅僅依靠這股元氣,最多隻能讓薑煙上人再在世間,存活十年。

十年已過,必死無疑。

而蕭問道以丹為劍,不過是煉製一枚固元丹,在元氣充盈之鼎盛時,淬煉她的經脈。若是經脈抵得住元氣淬煉,那便是破而後立,算是再生。

若是薑煙上人抗不住固元丹的淬煉,就搭上十年陽壽,命該亡於此時。

“你所說的固元丹,當真能淬煉經絡,讓元氣充盈丹田。”薑煙上人問著,蹙起了眸子。

蕭問道心中明薑煙上人所受之擾,可他也知曉金石之氣,並非那麼容易控製。丹道之術,盡人力而聽天命。

天命之下有醫者丹道,可並未有“起死回生”的仙藥。

蕭問道聽聞薑煙上人的話,隻是點了點頭。其餘的交於天命,逆天改命者,也在天地輪回之中。

“讓蘇心進來。”薑煙上人吩咐著,立即就又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