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正山,從小就生活的地方,蕭問道的屁股後麵還挎著三個小酒葫蘆,葫蘆裏晃晃蕩蕩的裝著父親愛喝的燒刀酒。
母親用野兔皮為他做了一件皮甲,姐姐蕭允兒拿著一根木棒,衝著他揮起了小拳頭,他記得那是從小就忍讓的姐姐,他記得那是他從小陪伴的人。
忽爾,腳下的大地震裂,不正山倒了下來。
礫石如雨,眼看著就要將不正山埋沒了,隻見“良人”伯父牽著半夏的手看著蕭問道說道:“孩子,你想救你的家人和不正山的人麼。”
蕭問道點著頭,看著還不是魔君的“良人”伯父,再一扭頭,孤獨含寒站在了蕭問道的身後,她說道:“用我肚中仙丹救人吧。”
天地巨靜,白茫的不正山,皚皚的極北雪原,即將被大地湮沒的“親人”。
蕭問道挑了挑眉頭看著“良人”伯父說道:“不正山人的命是他們的命,我雙親姐姐的命也是他們的命,而獨孤含寒的命,也隻是她一個人的命,以命救命,良人伯父你錯了。”
就在蕭問道說完這句話,不正山還是落了下來。
塵埃永遠也都沒落下來,蕭問道抽出問道劍,一劍刺在了他身前一米處。
“從小我母親教誨,入得道門,不一定行善。而行善,才能入得道門。”隻是一句輕聲縹緲的一句話,撕開了這片皚皚雪地。
道門被蕭問道撕開了,他的道心也被打開,空曠的就像極北的雪原,除了雪,就是孤山寂嶺。
一道血痕出現在蕭問道的腳下,絲絲血流融進了土地之中。
待蕭問道再睜開雙眼,臉頰的一滴淚,也落在了秋泥之上。
羽族的三位族老,身後的深白色的翅膀,變為的慘白色,正對著的那個老人說道:“少年心,卻並非英雄夢。惜夢,惜夢。”
鬥轉之間,三位族老同時出手,利刃破風而來,蕭問道騰空而起。
問道劍如靈蛇出動,在那三位族老的群攻之中,遊刃有餘的躲避著三位族老的“殺招”。
蕭問道瞥眼在窮道士和苦木道長的身上,隻見他們兩人都楞在門檻處,兩眼無神的看著前麵,就像是被人勾去了魂魄一樣。
“別看了,他們兩人幫不上你的忙,心神已在夢靨之中,能叫醒他們的隻有他們自己。”一旁的一位羽族族老出聲說道。
“求人不如求己。”
離火訣,縱橫在蒼穹之上。
“沒想到還懂五行之法。”一位羽族族老聲音頗為厚重,利刃在疾風之中,更是快了不止一倍。
離火再起,以風力掌控者離火,眼見著快到身前的羽族族老的麵前,風勢一急,離火卻朝著自己而來。
心中鬥轉,羽族族老看似不動,實則為動。
看似我動,我卻難動。
“必須要以被動化為主動。”
蕭問道心念一轉,問道劍化為螢火般的星光,星光繞在風勁兒之中,一寸疾風一絲劍點。
“收”。
淬金術的煉製一法,風中有金氣,金氣扯著風勁往蕭問道的身邊收攏著,那三位羽族族老,精目一動,臉色一陣赤紅。
血氣上湧,便是氣息不穩。
“難道,他們三人的疾風術,並沒有融合。”蕭問道看著三位羽族族老的異樣,心神一轉,就看出了他們三人的破綻。
風勁相同,修為心境卻是難以相同,那麼風速也定難以相同。
蕭問道以金氣為引,一陣鬆,一陣緊,張弛之間,那三位族老的臉色,更是難以招架。
“混。”
淬金術以混金石而淬煉,能起到互補之用。
而金氣與利刃之間,也可互補,也可互斥,隻見那三股厲風,隨著蕭問道的手勢,就如扭麻花一般,糾纏難清。
“破”。
煉器一道,都講究“破而後立”一說,而破而不立也是煉器的人說的算,不同的三股疾風朝著羽族的三位族老,奔襲而來。
“本以為我們三人能撐到黎明。”其中一位族老,一聲深歎。
眼看著三股厲風就是三柄劊子刀,風勁夾雜著利刃,停留在那三位族老的眉心處,再進一毫,便要了這三人性命。
“煉風為器。”是我們三人輸了。
晨曦落在帝宮的金壁銀瓦之上,那三位族老還是盤膝而坐,忽的一下,三位族老的頭都垂了下來。
三位羽族族老的嘴角含著烏血,迎著晨曦而亡。
終於,“寒仙閣”在漫長的黑暗中迎來滿地的陽光,鋪到了獨孤含寒的腳下。
獨孤含寒看著推門而入的人,一下撲倒在他懷裏喊道:“先生。”
一聲驚鼓響徹天穹,天京的城牆之上,燃起了最狂的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