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有退路,唯獨他沒有。
吳瑾萱喝了一口,就不在碰那碗烈酒,左手撐著尖尖的下巴,右手撫摸著小狐狸空空,若有所思的樣子,仿佛已經醉了一般。
唐冰心看著碗中清冽的烈酒,也是小酌一口,就嗆的眼圈都紅了。
“這九壇子酒,怕是有深意,莫不是第四關所在的地方是很寒冷的地方。”白敬曲說著心中所想。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既然賀蘭將軍已然有了提醒還是小心著好,比試多了一天,就能休憩幾個時辰,這也許也是賀蘭將軍的深意。”蕭問道說著心中所想。
“蕭兄,從小生活在極北,可曾去過冰封城。”賀蘭汗青看著蕭問道說道。
“魔君見過幾麵,容貌稍許的粗狂,言談舉止也是彬彬有禮,對待不正山流放的人族,還算不錯,總沒見他責罵過人族,我在冰封城待過半年,後來隨著魔君的女兒,半夏公主,去魔族的神山,修道兩年。”蕭問道若有所思的娓娓道來,在蕭問道的心中魔君南燭,雖是一個偽善到極點的人,可對待人族,卻是在蕭問道的心中,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即使是偽裝的,蕭問道也覺得魔君比人皇,高上一籌。
不正山,流放之地。不過是個自生自滅的地方,隻可惜生命是偉大的,每個人心中從出生就有與生俱來的本事,求生的本事。
“這麼說來,魔君不算個壞人。”唐冰心若有所思的說道。
魔君也許都想不到,人族有個小姑娘會為他說上兩句好話。
“人族,魔族或是妖族。事無對錯,立場不同,若是你身為魔族的人,你也許會想人皇或妖帝,也不過是個混球。”蕭問道心中恩怨分明,從不會隻站在自己的立場講話,但會根據自己的立場做事,天下最自私的莫過於,修道的人,永生之道,卻是天下最“貪”的道。
“你恨過人皇麼。”唐冰心問道,這個問題也隻有唐冰心會問。
“恨從何來,曾經的寒門舊案,我聽易爺爺提起過,那不過是上一代的恩怨,或是一場因為權謀的博弈,皇權,並不是誰覬覦了就有錯,而是誰越過了皇權腳下的那根底線,一場生死博弈,在所難免,還是那句話,事無對錯,立場不同。若是當年你們是剛站穩的人皇,你們會怎麼處理這件案子,殺戮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最快的辦法。”蕭問道嘴角含笑繼續說著。
這是他心中所想,不知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壓抑在心中思念的種子,忽然就萌發了萌芽,蕭問道說到動情處,也是情不自已。
唐冰心看著蕭問道沒來由的心中一陣心疼。
眾人聽著蕭問道的自白,卻是喝酒喝的越發的快了。
已經三壇子蛇莓酒,已經空了。
“若是有朝一日,你回冰封城,可要帶上我。”賀蘭汗青說著看似酒話的話。
蕭問道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自顧自的喝著自己的烈酒。
眾人都醉眼惺忪的看著蕭問道,看著這個唯一與魔君南燭見過的人。
“我也想去。”唐冰心也說道。
此時,蕭問道搖了搖頭,還是一聲不吭。
此時,喝著蛇莓酒不像剛喝時那般燒心,卻有了幾分甘甜,心中自嘲,莫不是自己已經醉了,蕭問道不善飲酒,今天以往事下酒,喝的著實是多了,渾身有些燥熱。
“我也去冰封城。”
“我也去。”
幾聲嘈雜的聲音,倒是讓蕭問道清醒了一會兒,卻又困意襲來,倦意上了眉頭,趴在桌案上,一番酣睡。
一座酒肆,清醒的隻剩下小狐狸空空。
那紅若火雨瑪瑙的眼睛,看著酣睡的蕭問道,跳下桌子,跑到了遠處的一處桃林。
用它猩紅的小嘴,咬下一顆熟透的了蜜桃,兩隻前爪,捧著一支蜜桃,放在蕭問道的麵前,來回跑了十幾趟,不大的木桌上,布滿了熟透的桃子。
也許,空空也知道了蕭問道的不開心。
當年,它陪伴的他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吃上一顆桃子,開心很長一段時間。
空空心中想著他,卻看著蕭問道,慢慢的也趴在蕭問道酣睡的身旁。
打著一聲無聲的哈欠,怕是吵醒了在夢中香甜的蕭問道。
它也許也是倦了。
一陣酣睡,醒來已然是半夜。
月朗星稀,深夜微寒。
眾人看著桌子上,熟透的蜜桃。
會心一笑。
空空的嘴角,也掛上了狐狸狡黠的笑。
香甜的蜜桃,真的能帶來歡笑。
風波未定,拾風雨歸去。
夏風涼,月下滄浪。
喚起九歌不忘天行。
莫道吾輩,千載不相忘。
風雨無晴路。
唯有暇心,故望殺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