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山河怒且允我狂哉(2 / 2)

他們兩人都搖了搖頭。

易慕白說道:“你們兩個隨我來,今晚就教你們。”

三人跨出屋外,已經是半夜時分了,涼風驟然間,雖是清爽,不過還是有一絲驚悸的涼意的。

易慕白看著他兩人說道:“孫兒,將重隕碑背在肩上,陸斬將院中的那塊糙石抗在肩上。”

蕭問道將重隕碑背在身後,雖說還有些吃力,卻不是昨天那般了,背起來一步不歇的走到易慕白的身旁,陸斬用左手扛起那塊兩尺左右的石頭,額頭細汗滿布,亦步亦趨的走到他們兩人身邊。

六座十米深的深井,井口寬近兩米。

易慕白說道:“這就是當年寒門子弟修煉龜息道法的地方,我曾經也在這深井中泡過幾個時辰,也像你們這樣身後背著重物,一躍而進。修習龜息道法,就像水中魚,海中龜一樣呼吸,利用丹田的氣息,以身體皮膚的血孔呼吸,氣息不能亂,眼睛睜著,集中精力在水下修煉。若是覺得胸悶,扔下你們身上的重物,自己遊上來,不可強撐。”

月色愈發的明亮了,倒影在井中的月影,都有些刺眼了。

“噗通”兩聲入水聲,打破了寂靜的黑夜,驚醒了院中的動物,看呆了躲在後麵的唐逝水和李卜。

蕭問道背著重隕碑跳進井裏到井底,不過一瞬間的,冷冽的井水瞬間淹沒了他整個身體,井水深度有二十米。

睜開眼睛,看到的一片混沌的黑暗,不時還有幾尾小魚在身旁遊去。

跳下來的那一瞬,深吸的一口氣,留在丹田中,運轉體內的靈氣,以大周天在體內的一百零八道經脈運行,閉氣運行靈氣,剛開始倒是緩慢的很,一絲一絲的靈氣隨著丹田的氣息蔓延往身體各處。

抬頭,能看到皎潔的月亮,身體周遭各處開始變得暖和起來。

用靈力打開身體每一寸的血孔,就好似經脈隨著心髒和丹田的氣息跳動起來,胸腔處的壓迫感,緩緩的在減輕。

吾若老龜,亙古不變。吾若瘦魚,一合一息。

半個時辰,陸斬從井中遊了上來,順著垂著的繩子爬了上來。

陸斬看著蕭問道跳進的那口井,隻見井麵無一絲波瀾。

不大一會,天上的月光如山中的瀑布一樣,傾瀉在古井中,如井口般一樣大小的光柱,矗立在井中,這月華中的靈氣,已經凝聚的肉眼可見了。

陸斬探頭一望,直接透過幽暗的井水,看到蕭問道此時仿佛如透明般的身體,隱隱能看到到他經脈處,布滿著星光點點。

易慕白看著這井中的異象說道:“井中破鏡,我還是頭一次看到。”

三更以至,雞鳴東方。

已經三個半時辰了,隨著月亮漸漸的隱身,古井中的月華也開始變得稀薄起來,太陽冒著光芒萬丈的頭顱,驅駛著他的情人“月亮”,趕快休息。

破曉時,月華散盡。

古井開始蕩漾起漣漪,一層一層連綿不絕,煞是好看。

蕭問道背著重隕碑,拽起繩子,走了上來。

後天中期境界,陸斬結識蕭問道的那天,隻是看出以五行之火將自己擊敗的天賦異稟,卻沒想到不過區區不到一月間,他修道的境界,就超過了他十二年的苦修。

易慕白說道:“你還覺得重隕碑還沉重麼。”

蕭問道說道:“不沉。”

易慕白笑道:“那我們就去一個能讓重隕碑沉些的地方。”

一言完畢,易慕白就跟蕭問道在一處水流湍急的河邊。陸斬看著一瞬消失的兩人,自己就跳入了古井,一聲躍下。

“這是虎拒江的猿跳峽,水流湍急,一息千米毫不誇張。”易慕白說著隨手折下一根樹枝繼續說道:“拿著這根樹枝,在這江中穩住身體,用它修習你最拿手的劍法,不過樹枝不能飄在水麵。”

一聲入江。

蕭問道本以為背著重隕碑入江的一瞬間,就能穩住身形,誰知一股巨大的水力,就將自己衝向遠處。

一處湍流,一處險。就連想運用龜息道法,在湍急的水中呼吸都難,更別說在這湍急的水中穩住身形,還要用樹枝修煉劍法。

沉住心神,一番運起靈力,握著那根樹枝,稍微一用力,斷了。

山河間的咆哮聲,蕭問道在江中都聽得聲聲刺耳。

山河怒,若有一日可允我狂哉。

水流漸漸的平穩了,山河的咆哮也停止了。

自己飄過了湍急的猿跳峽,從水中走出。

易慕白看著他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之法,可順法,可逆法。卻不可狂妄的不將山河之怒,放在心間,修道之人,最忌浮躁。”

易慕白的這一悶棍,敲得蕭問道金星直冒。

蕭問道的心間再次出現了金爺爺對他說的那句話,吾若不仁,天地為芻狗。

何年何月,才能傲視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