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立規矩,也沒人定方圓。
怪不得,藤樓命人守著枕劍城,這才是嵊界的禍根。
瓷山,在嵊界的楚國,亦是月關的天下。
一頭墨蟒,一身金黃的銅錢圖案,伸出個大腦袋,晃悠悠的看著月關與蕭問道,整個身軀纏在瓷山之上 。
瓷山之上,懸著一個百丈之大的棋盤,棋盤兩側,各坐一人。
一身素衣,執黑。
一身墨衣,執白。
兩人皆是老者模樣,卻見胸口道袍之上,繡著的字樣,卻不相同。
白衣老者的道袍之上,繡著“儒”字,身後皆是一片烏雲。
墨衣老道的道袍之上,繡著“道”字,身後卻是一片白雲。
黑與白,涇渭分明。
捏雲為子,落棋無悔。
而棋盤之下,亦是沙場劍影,刀兵相接。
蕭問道看著棋盤之上的棋子,心中知曉這是“國運之爭”。
也是儒道與道家之爭。
儒道固守,舍一子,得其君子之道。
道家修身,得一神,舍其百家之術。
棋盤之上,廝殺如戰場,而棋盤之下的兩國之人,也是死傷無數。
這一場棋,下了七日。
國運的命數,也在這棋盤之上遊走。
“先生···看出勝負了麼。”月關一呼,卻從不看棋盤。
而他腳下的魏國疆土,死戰的將士,化為焦土,他的道也在這棋盤之上。
棋盤之上,宰執天下的儒家之相,似是輸了道家半子,可在一國的國運中,卻是生死之數。
“中君。”
以儒家為修的棋士,一眸暗淡,垂首在月關身前。
“中君之稱···亦是過去了。”
那道家棋士,滿臉傲色,看著雲天之下的戰場,盡是傲意。
“先生···如何反敗為勝。”
月關蒼白的臉,看著蕭問道,他雲遊造化界,本就是為了求一線生機。
以魏國的實力,其實勝負已定。
蕭問道看著棋盤之上的落子,淡聲道:“隻有二策。”
月關一聽,又施弟子禮,淡聲道:“如何。”
“其一,先敗弱,再戰強者,那不上不下的,都是牆頭草。遠交近攻,這是下策。”蕭問道言罷,落子而下。
這一子,一下將儒家的黑子,轉敗為勝,卻贏了四分之三子,不算大勝。
月關看蕭問道的神之一手,心想這還不算上策麼。
“其二麼···簡單。”
蕭問道伸出衣袖,將棋盤之上的棋子,皆化為黑子,而天下其勢,亦然一同。
本是棋局的贏家,看著棋盤之上的變局,吐出一口血。
“此手···名為成王敗寇。”
這是蕭問道的境界修為,才能改國運,一手遮天地。
“先生···我隻求一事。”月關跪拜道。
“何事。”
“天下一同,可有妙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月關聽著蕭問道的言語,跪拜良久,看著天下亂世,將那道家棋士扶起,淡聲道:“先生···可願教我道經。”
這一局棋,也讓蕭問道悟了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