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年回到都城之後,才知道坐吃山空,死水也怕勺舀這句話的道理。爹外出做遊醫已經十年之久了,他以前教出來的學徒,都已經坐診當了大夫,但是這八,九年中並沒有教授醫徒。那些能獨當一麵的,有好幾個看到諸葛世家沒有什麼發展前途,約定時間到了之後便離開獨自發展了。所以現在隻有幾個算起來是師兄的獨自支撐著。還有點青黃不接的意思。雖然一個多月之前他開始收徒了,但是一個好的大夫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養出來的,那是得很多年了。而且他也不確定,他能在都城留多久。
“諸葛先生,其實你也不必這麼自責這麼內疚。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雖然諸葛世家是你先祖拚出來的,但是富不過三代嗎。其實你已經很好了。如此年輕醫術這樣高明,還跟著祁王殿下這麼有權有勢的人,前途一片大好。所以呀你一定會重振世家雄風,放心吧,我會好好幫你的。以後如果有可能,我打算在都城或者別的地方開香鋪,就叫做裙角飄香或一路飄香,或者留有餘香香氣撲人什麼的。專門出售各種香露,老年人用的幫助睡眠的,中年人用的消除疲勞的,年輕人用的招蜂引蝶的。還有男人用的沾花撚草的,到時候可以帶著你的膚膏。放心吧,我不收你的提成,直接替你賣。”
雲錦衫第一次同諸葛玄參如此交流,就好像遇到了知音,又好像是多年很熟悉卻沒有深入打交道的朋友那樣。
諸葛玄參也漸漸沒了剛才的窘迫和不自在,第一次敞開心扉將自己擔心顧慮以及目前的情況說給這個未來的大嫂聽。
“其實大哥是個外冷內熱的人。這些年來也受了不少的罪。在沒有遇到姑娘你之前,大哥的毒幾乎是半個月深層次的複發一次,三五天小規模的反複,每天夜裏都要忍受毒針刺心的煎熬。所以這些年來在下一直不敢離他左右,每天都在想辦法怎樣克製大哥的毒性。可是研究了五年,配置了不下百種解藥。根本沒有一樣能完全解了大哥的毒,隻有兩三種能在毒性發作之後恢複體力。說實話,我都對自己都沒了信心,覺得小神醫的稱號是一種諷刺。姑娘多虧了你,要不然大哥的毒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開,我這輩子也沒有自信。”
諸葛玄參打開了話匣子,也說了實話。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不離大哥左右,追隨的另一個原因。
“其實這種毒一般的人還真解不了。我也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說實話我以前也根本沒見過這種毒,是在書上看到過。但是呢,見到真的之後,馬上就聯係起來。現在王爺身上的毒性還沒有解開,隨時都有發作的可能。所以我擔心離開我的這段時間會發作。”
野味烤好了幹糧也烤好了,兩個人一邊吃,一邊探討。聽諸葛玄參說起了冰雕王爺,雲錦衫眼神黯淡下來。其實這些天來每天晚上她都會想到這個冰雕王爺,想到他毒性發作時遭受的各種痛苦。甚至還能想到他扭著女子的脖頸噴薄而出的鮮血,有好幾次都被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