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膽小懦弱的三小姐,根本不敢露麵。所以這幾年她基本上已經是有恃無恐了,也習以為常,習慣成了自然。
沒想到,這個剛來的小丫鬟怎麼這麼囉嗦,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
滿是橫肉的臉上就多出了幾塊疙瘩肉,那雙幾乎鑲嵌在肥肉堆裏的眼睛狠狠的瞪著看起來很懵懂的雲錦衫。
肥胖的,比豬蹄兒還寬厚的雙手插在腰間。
“你這個小丫頭怎麼事兒這麼多!我說了,你帶的那些就是三小姐的早飯。什麼主子下人的囉裏囉嗦的!難道你來之前你爹娘沒告訴你麼!”
朱嬸生氣起來簡直像凶神惡煞似的,寬厚的身體幾乎堵住了,整個窗戶口。
她的聲音很大底氣很足。但是說話並不是很清楚,就像發了瘋的老牛在吼叫。
“正因為我爹娘告訴我了,所以我才不明白。我爹說了主子哪怕是在家裏再不受器重,再不被重視,也是主子。下人在怎麼被重用,再怎麼有錢有勢也是下人。所以,我就不明白將軍府上為什麼,下人吃的飯菜都是兩葷兩素的,而小姐是白水煮菜!”
雲錦衫說的話不輕不重,不鹹不淡不高不低,卻一字一句很清楚的傳進,院子裏所有人的耳朵裏。
表情也是真誠得不能再真誠。絕對沒有吵架找茬,據理力爭的樣子,而是想在很認真的訴說一件事兒。
若有其事的樣子,說這麼嚴肅的話題。院子裏吃飯的所有人都放慢節奏拭目以待。
“喂,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說的這是什麼話!你的意思是我這個老婆子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
雲錦衫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她似乎有點著急的解釋:“朱嬸我可沒這麼說,你想多了。我可沒說你仗著手中有點小小的權力就惡仆欺主!你看你這麼大年紀了,自然是明白人。我家三小姐,她再怎麼瘦弱,再怎麼可憐,她也是主子。朱嬸子你就是再怎麼膀大腰圓,嗓門洪亮那也是下人,不是嗎。”
“小丫頭片子。你的意思是,老婆子我惡補仆欺主了?王大廚李大廚。蘭嫂子,還有菊花小翠你們都聽聽,都聽聽。聽聽這死丫頭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們可都是將軍府上的下人,誰敢小看主子。”
“死丫頭片子竟然滿口胡言,看來你爹娘在家沒好好教育出來怎麼說話。既然你爹娘沒好好教你那麼老婆子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訓教訓你,看我今兒不撕爛你這張嘴!”
朱嬸也不是個善茬。說話的語速也非常快,雖然沒有雲錦衫表達的這麼清楚。劈裏啪啦的也讓別人插不上嘴。
“咦,朱嬸。我可是三小姐的貼身大丫鬟,就算是做錯了事兒,有三小姐管教。或者府上別的主子也可以替三小姐管教。你隻不過是個分飯的廚娘,憑什麼管教啊!”
小姐的貼身大丫鬟,可比分飯的廚娘地位高呢。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看著向她撲過來的母夜叉似的胖廚娘,雲錦衫你自然不會傻傻的站著挨打。她很靈巧的躲開身體笨重身手卻很敏捷的朱嬸。雙腳一跳,就繞著大大的廚房院子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