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天寒地凍。
白雪皚皚,天地靜謐,浮世一片蒼茫。
蜀門後山,巍峨的山壁,高聳入雲,似一把利劍,絕世而獨立。
寒風嘯嘯,一聲啜泣,蒼茫天地間,細微可聞。
一襲白衣,迎風而動。
輕盈的細雪紛紛灑落,不經意間,些許輕落在這白衣上,近看,一張絕世的容顏上竟有雪融化。
又一陣風掠過,高出不勝寒。女孩微微的裹緊了身上的白衣,細長的手指輕輕抬起,想拭去臉上的雪水。
水滴卻是順著她柔美的臉頰滑了下來,掉在積雪中,積雪竟融化了。
原來,女孩在哭。
從最開始的微細的啜泣,到最後跪在雪地裏的嚎啕大哭。
一個約十六七歲的少年就站在這女子背後,女孩許是哭的忘我,也沒發現自己身後的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
就這樣,一個在那靜靜的哭,一個在那靜靜的看。
許久,少年微微的歎了口氣。
風止了,女孩停止了哭泣,轉過頭去,一雙婆娑的淚眼,怔怔的望著那個少年。
四目相對,女孩的氣憤憤的嘟著嘴,像生氣,又像在賭氣。
“星辰,我…。”少年似乎想解釋什麼。
“四師兄,你要獨自下山?”星辰著急,打斷了少年話。
“四師兄不要走,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自師傅把我們帶回山門後,我們就一直沒分開過。”星辰的語氣從最開始的怒氣生生的變成哀求,讓人看著不忍。
少年不答,隻是靜靜的笑看著星辰,他伸手輕輕的摸著星辰的頭。
星辰一臉的迷惑,靈動的雙眼眨了眨。
數朵梅花高傲的紮根在絕壁上,暗香疏影,黃昏獨愁。
遠處的積了堆雪,空曠雪地裏,特別顯眼。細看一對尖尖的耳朵高高豎起。
少年不覺的就看過去了,那雪堆裏的眼睛竟然天真的眨了眨。少年隻覺得一陣熟悉,天旋地轉,一股旋律自腦海扶起。
“星辰,看,那邊有一隻雪狐,好美!”
“真的好美,她好像不想打擾我們似地!”
“師兄給你吹首曲子吧!”
“嗯!”
少年說著,便從身後拿出了支橫笛,淒美的旋律在白雪紛飛的天地裏悠然響起。
聽著,聽著,星辰哭了。
白狐也流淚了!
星辰是看著白狐的眼淚晶瑩的落下,悲傷自心底最深處湧起,淚水悄悄滑落……
“輪回道,死生處。”
星辰輕輕哼唱著,伸手想接住飄落的雪花,雪水還是順著指間滑落,終究無法挽留什麼!
“人間有路,哀白狐,相思無處。”
少年看了眼星辰,眼神裏充滿著詫異,更多的是痛楚,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笛聲依舊飄蕩著…。
“牡丹開,花下顏,萬般思念,已不見,天上人間。”
一曲終了,少女已是滿眼淚痕。
天地突然靜了下來,真的好靜。
少年早已收起了橫笛,走過去,少女淚眼婆娑的望著他。
他拭去了少女發梢的細雪,靜靜的,沒有任何話語。
“嗚嗚!”
抬頭望去,他們看到了白狐早已把身上的積雪抖落,淚眼汪汪,正盯著他們看。
“走吧,該回去了。”
“師兄,那白狐……我可不可以……!星辰一雙大眼無辜的看著皓月。
”白狐乃是天地靈物,看它似乎已漸通人性,深山裏,才適合它,可不能因為喜歡就害了它啊。師傅常跟我們說的:大道無形,眾生平等。“
”沒有,我隻是……,那走吧!
月華輕落,兩道身影漸漸遠去,有說有笑!
“師兄,你剛剛吹的是什麼曲子,我好像沒聽過!”
“我也不知道,隻是突然的腦海裏就浮出這麼一段旋律。”
“師兄騙人,又在吹牛了吧,你的水平我還不知道,你以為你是傳說中的大師兄啊!剛剛那曲子……好像在說著一段,一段什麼呢?我怎麼說不出來了呢!”星辰著急可一時又說不上來。
少年微微一笑,隻是心頭一痛,依舊不知是為什麼。
月華如水。灑在空曠的雪地裏,銀白色的大山,渾然天成。
一隻白狐靜靜的趴在雪地裏,月華落在在潔白的皮毛上。整個天地裏,它似是唯一。
“輪回道,死生處,人間有路,哀白狐,相思無處。”
“牡丹開,蝶相戀,萬般思念,已不見,天上人間。”
白狐喃喃道。
說著,淚水又從它那柔美的皮毛上,慢慢的,慢慢的,滑落,一滴,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