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有和以前一樣了唄。”她抬眼回答道：“要是以前看到有人這麼欺負我早就一刀上去了。”
“……”
他不是這麼暴力的人吧！話說你是因為他打架厲害才崇拜他的？
“你一臉什麼表情？”她看出了我的疑惑：“我就是喜歡他打架厲害，不行嗎？”
“當然可以。”我馬上否定。
當然可以，人類自出現開始就是憑借暴力存在的，即使到了現代社會力量體格之類的依舊是強大的一種體現形式，況且崇尚暴力是人類的本能。
“吃醋了？”她漫不經心地吐著煙圈。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為什麼要吃你的醋？”
她完全不顧形象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你這麼固執。”
“我已經低劣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還沒有一些要堅持的東西不是太可悲了麼？”
她拿煙鬥在桌子上敲了敲：“難道你就沒什麼對自己的要求麼？”
“限製？”我回答道：“那不是無欲無求的人追求的東西嗎？”
“你是說我無欲無求？”她有些不可思議地問我。
“難道不是？”我反問：“就算你現在有追求，那也算不上欲望。”
“那怎麼說？”
“有追求也就意味著你對除了你追求之外的東西不太感興趣對吧？如果把欲望比作拿東西，那也就是說你隻是朝一個方向拿東西。這樣你是貪婪麼？”我自問自答：“當然不是，但是欲望的定義是什麼呢？想要東西？不，是想要很多東西。所以有追求就事實上來說才是最清心寡欲的。”
“那我追求實現了，保不齊又會有新的追求啊！”
“那你就忘了另一件事了。”我回答道：“你忘了那些沒有什麼追求的人了。他們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什麼追求都沒有也就意味著什麼都會去追。換句話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他們隻是在追而已。他們才是無窮無盡的欲望，他們就算追求實現了也依舊沒有任何滿足感。有追求，實現了，那是保不齊會有新的追求，但是沒有追求，追求卻實現了，那就一定會有新的追求。所以你覺得誰的欲望更大？要說是饕餮也不過如此。”
“所以你是怎樣的？”
“我是有追求但是不願意付出努力，不想實現。”
“為什麼？”
“因為我的追求實現不了，就算我花幾輩子都實現不了，應該說，無論多久都是不可能實現。”
“能告訴我嗎？”
“我討厭人類。”
她差點驚得跳起來：“什麼意思？”
“就是表麵的意思。”我第一次說出這樣的心裏話：“我討厭人類這個種族，社會習性，行動方式，全部都討厭。”
“你自己不也是？”
“所以我也討厭自己。我討厭身為人類的自己，這樣的我不得不融入社會，不得不道德高尚，不得不做那麼多我不想做的事。”
“你不是因果混亂了嗎？身為人類的你卻討厭人類本身，但是你卻去了解人類的習性，還對他們的行為說三道四，這不是很奇怪嗎？真討厭的話，什麼都不會做的，真討厭的話才不會因為不入眼而生氣。你這種通常叫作因愛生恨。”
“你非要這麼安慰我麼？”
“誰叫你是我的男友呢，我可不想哪一天在恐怖組織裏看見你。”
我哈哈笑了，我會參加恐怖組織？是我的話才不會做那種事，是我的話，會選擇簡單的方式毫不猶豫地一次性把世界炸了而不是像那些所謂的恐怖組織一樣一個個炸。話說那是恐怖組織嗎？一次次炸有什麼意思？反而讓人覺得有所求，是我的話才不會那麼麻煩，直接一次性炸了就了事。費什麼勁？大家一起死就共榮了嘛！
“哇！你超適合當恐怖組織頭目的啊！英雄片裏的反派都是你嗎？”她似乎並不在意我的這些言論：“你看，這個世上感恩才不是最大的動力，怨恨才是。內疚，恐懼，害怕，怨恨這些負麵情感比所謂的愛要厲害得多。”
“照你這麼說世界不就是地獄嗎？”
“就是地獄。”她斬釘截鐵地說道：“魑魅魍魎遍地，畸形黑暗遍地，修羅地獄就是這裏。”
我萬分驚訝的看著她，究竟怎樣的經曆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這時的我，就和很多人一樣隻是單純的覺得她很危險，覺得這個女人是電影裏的邪惡反派。
我甚至有一種明確的直覺，她一定會做玉石俱焚的傻事，如果不去製止她一定會作出震驚天人的事情，她，一定會下場悲慘。
她一定會成為世上最孤獨最孤單最無望最不能讓人理解的怪物。
我打從心低裏感到恐懼。
因為她有能力，有實力，有勢力，還有錢，更重要的前提是她想這麼做，也會這麼做。
在混世魔王的話，就是她無疑了，她會比牛魔王更恐怖，因為這個家夥會絕情絕義，更會滅絕人性。
對於人類，我僅僅是討厭，而她，是深惡痛絕，恨之入骨。
“如果人活著是有意義的，人死了難道就沒有意義了？那既然都是有意義的，憑什麼救人就是對，殺人就是錯？憑什麼為了他人殺人就可以被原諒，為了自己殺人就不能呢？憑什麼集體殺人就是對，個人殺人就是錯？”
我看著她，她一臉坦然，她問了我一個每個人都不願解答的世紀問題，大多數人被問到這樣的問題都覺得提問題的人是個瘋子，不願解答。但說白了就是解答不出來——依照他們的價值觀。
人性，人心，要是能那麼簡單就解答，世上就不會有精神病（是精神病不是神經病）了。
“因為我就像你一樣，也活在這個世上。”
“什麼意思？”
“就是表麵上的意思。我說的我，就是指我自身，單指我自己，不是廣義的那個我。”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才不會用那種“天下”“眾生”“百姓”“人民”之類的詞。如果世上有能夠解釋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想，毫無疑問，那就是愛，愛情，愛惜，愛憐。
“就是指我自己，你的男友。”我補上一句。
“哈哈哈哈”她笑了，笑彎了腰：“說的也對，你這算是表白嗎？”
“我還是不明白。”
“嗯？”
“我們說的是同一件事嗎？”
她收起了煙鬥：“我覺得必須是同一件。”
我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她，這樣兩個恐怖瘋子的議論讓我覺得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