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的生命的都是我的了。”小魔鬼路鳴澤靠近路明非,精致的臉上充滿了興奮,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小男孩。
渾身是血的路明非躺在地上,模糊的意識讓他聽不清路鳴澤的話語,他隻知道路鳴澤得到了自己的生命。
楚子航死了,愷撒死了,諾諾死了,芬格爾死了……所有他在意的人都死了,這條命給了路鳴澤又如何?曾經讓他戰栗的結局終於到來了,然而路明非並沒有感到害怕,也沒有感到悲哀,反而詭異地有一種“終於能夠解脫”的欣慰,如果能夠就這樣陪著他們所有人長眠於此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不是嗎?
“哥哥,既然你的生命已經是我的了,那麼……”路鳴澤惡劣地笑了,“我的命令是‘不要死’!”
言靈?不要死發動,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回流,細小的傷痕逐漸愈合,模糊的視線越來越清晰,路明非卻依舊趴在地上,像隻可笑的蠑螈。
為什麼?
路明非沒有說話,但是路鳴澤知道路明非想要問他這句話。
“哥哥,孤獨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魔鬼,但是魔鬼也會害怕啊。”
如同感慨,如同提醒,路鳴澤微笑著消失在了路明非的視野中。
隨著路明非的消失,傾盆大雨依舊落下,如同一道屏障,輕易地將路明非擋在了這個世界之外。
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路明非翻過身,努力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最後路明非都不到自己究竟有沒有哭,也許沒有,也許有,但苦澀的淚水在雨水的稀釋下,已經完全嚐不出味道了。
當路明非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回到了嬸嬸家裏,一個他曾經以為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
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路明非有一種莫名的難過,他還記得在日本的時候他的叔叔嬸嬸對著攝像機大喊大叫的樣子,那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永遠都回不來了,但最後,他的容身之處也隻剩下這裏了,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路明非從床上跳了下來,一樣東西隨著他的動作落到了地上,“哐當”一聲,動靜不小,午睡地正香的路鳴澤有些不滿的拱拱身子,發出“哼哼”的聲音。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撿起那把斷刀,那是楚子航的村雨,半把村雨。
路明非緩緩地撫摸著半把斷刀,喃喃自語:“師兄。”
如此悲傷。
路明非有些渾渾噩噩地走出了房間。
“路明非,醒了就到樓下取一下快遞。”嬸嬸的大嗓門將路明非從魂不附體的狀態裏扯了出來,路明非有些茫然地看著嬸嬸。
“要死了,我整天都在為你操心,你卻完全不關心你自己的錄取狀況……”嬸嬸又開始數落路明非了。
“錄取?”路明非更茫然,他是考研了還是考博了?除了卡塞爾還有哪家大學開設龍族有關的研究項目嗎,就他的成績來說,就算去考也考不上啊。
嬸嬸簡直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你的大學申請回複信!”
路明非感覺自己完全在狀態外。
“大學申請回複信?”路明非重複了一下嬸嬸的話,覺得這些字他都認識,但組合到一起之後就不明白了。
路明非就這麼抱著完全狀況外的態度踏上了取信的道路。
到了門衛室後,路明非拿到了一大疊的郵件和一封錄取信,他被芝加哥大學錄取了。
抱著一大疊的郵件,路明非夢遊般地蹲在了擺攤的大爺身邊,擺攤的大爺看見路明非很熟撚地開始和路明非說話:“明非,你買書了?這麼一大疊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