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都燕子巷,有銷金窟之稱,青樓、賭坊、茶肆、錢莊乃至地下商行都擁擠在這一片街巷之中。
來來往往的,既有名門望族的紈絝子弟,也有販夫走卒,潑皮混混,正是葉衝口中所說的魚龍混雜之地。
此時,葉衝和魯山正身處這片街巷之中。
“看著也並不是很熱鬧啊!”魯山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皺著眉頭道:“剛才那人沒有誑咱們吧?”
葉衝也覺得有些意外,因為周圍的環境,比他想象中的要冷清得多,但是這裏的確是赫赫有名的燕子巷,隻是那些青樓賭坊,門可羅雀,毫無熱鬧繁華之象而已。
“我們應該沒找錯地方,至於這裏為什麼這麼冷清,或許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吧。”葉衝想了想說道。
從今日進城的時候,他就感覺怪怪的,守城將士那含糊其辭的話語一直在他腦海中回蕩,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管今日能不能打探到柳三兒和路元霸的消息,都要搞清楚守城將士之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打聽出衛國發生了什麼。
在他的心裏,或許並沒有普通人那種家國之情,畢竟他是帶著另一個世界的靈魂來到這裏的,但是對他而言,他的一切都在朝歌,他與朋友、家人乃至心上人的相識相知,都是在那裏。
這個時候魯山眨了眨眼睛,道:“人這麼少,我看今天咱們很難打探到三叔他們的消息了,既然走到了這裏,不如……就去青樓裏麵看看?真的,就是看一下,聽聽曲兒什麼的,別的肯定不做!”
來的路上,葉衝已經很詳盡地給他普及了青樓是什麼樣的場所。
魯山初時還很是訝異,但是當來到這裏之後,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無論怎麼說,那都是他在劍塚之內常常暢想的地方,甚至都在心底把青樓當成人世間最美好的處所了。
這都得怪馮球兒在內的那一幫刑堂眾人,在劍塚內麵不紅耳不赤的吹噓,給了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孩子,留下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當然,青樓也的確不僅僅隻是有著皮肉活計,彈詞唱曲兒什麼的,也的確在這種場所裏麵流行。當世也有很多文人墨客,把這裏當做風流逍遙的處所,賣弄酸腐文采什麼的,都不少見。
葉衝對此也是知之甚少,隻是往日裏在神將院偶爾聽人提及過。
不過並沒有拒絕魯山的提議。
“好吧,我們就去青樓坐坐!”他歎了口氣,一來,是滿足自己身邊這位兄弟的好奇之心。二來,則是其他地方實在太冷清了,冷清得整個燕子巷絲毫沒有點兒銷金窟的影子,而青樓,再冷清,也還是有一群鶯鶯燕燕,有龜公有老鴇的。這群人整日裏與三教九流打交道,從他們的口中,或許也能得到不少消息。
就這樣,葉衝和魯山走進了距離他們最近的怡香樓。
“兩位公子裏麵請!”門口的龜公立即熱情打著招呼。
葉衝隨手掏出一錠銀子,丟了過去,“賞你的!”
那龜公的雙眼頓時放出精光,握著銀子在手中掂了掂,足足有五兩重,然後立即揣進了兜裏,對著葉衝和魯山諂媚笑道:“二位公子,今兒來的可真是時候,那些王公貴族們正好都沒空,咱們怡香樓的紅牌姑娘們,都還清閑著呢,要不要我給您請去?”
在他看來,葉衝和魯山衣冠平平,應該不是什麼貴族公子哥兒,但是一進門就賞了五兩銀子,肯定也是不缺錢的。這些有錢卻沒勢的年輕人,平日裏不敢跟王公子弟爭鋒,但同樣也會想玩最當紅的倌人。
葉衝卻沒有直接答他,而是輕描淡寫地道:“王宮貴族們為什麼沒空啊,一直聽說燕子巷是銷金窟,整個麟都就屬這裏最逍遙熱鬧了,但是一路走來,傳言似乎有些誇大其實啊。”
那龜公當即搖了搖頭,“公子,怪不得咱瞧你們麵生呢,想必不是麟都人,而且,剛進城不久吧?”
“嘿!”原本四處打量著的魯山,轉頭看著那龜公,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外鄉人,而且剛進城不久的?”
“公子您有所不知啊,咱們麟都最有名的劍道世家柳氏劍莊的老莊主昨兒去世了,今兒他兒子一回來,就立即發喪,王公貴族都去吊唁柳莊主去了,自然沒空到咱們這裏來。”
“柳氏劍莊?”葉衝想起了在客棧匆匆一瞥時,看到的發喪隊伍,這才恍然明白過來,他笑笑道:“柳氏劍莊跟王公貴族的關係很好?即便是劍道世家,也不至於整個麟都的王公貴族都去吊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