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衝來到劍塚之後,第二次登上長老峰,攀登了一千九百道階梯。
他來到長老峰上之後,懶了一眼宮殿般矗立的長老堂,而後轉身,向長老別院走去。
長老堂共有十位長老,每一位長老,都有一座獨立別院。丹堂長老同樣也有如此殊榮,隻不過他更多的時間,都耗費在藥峰上的丹堂之中。
長老峰是劍塚最高峰,葉衝在峰上行走,平整的道路,曆經滄桑的古樹,甚至空中的風,都似乎在彰顯著此地的嚴肅和尊貴。
冷清中帶著一股子肅穆的氛圍。
這種感覺由葉衝的心底自然而生,而且非常強烈,以至於當他走到第七座別院處之時,站在那院落的門口愣了愣,像是在回憶著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然後他不自覺地露出一絲譏笑。
仿佛他看到的不是眼前這座長老別院,而是前世史書中所記載的存在於西方中世紀、同樣肅穆莊嚴的教堂聖地,受萬人虔誠的膜拜,可是難保其中的牧師甚至教皇是不是在做著什麼汙穢不堪褻瀆了所謂信仰的勾當。
而後他身上那股子肅穆冷清瞬間都被擊碎,煙消雲散。
他神態自若地來到門前,伸手,推開了那兩扇大門。
然後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別院的院落之中。
也出現在了院落中人的眼中。
院落內,劍聲霍霍,練劍之人動作有些凝滯,不太順暢,但是氣勢十足。像是一個空有不俗修為,劍法卻如稚嫩如孩童一般的異類。
那人是周衍,他此時正在練習左手劍。
而當他看到葉衝之後,手上的劍立馬停了下來,劍聲歇,劍影滅。
隻有兩隻眸子中爆燃而起的仇恨和怒火!
“葉衝,你居然敢來到這裏!”周衍長劍指著葉衝,痛恨地道。
“我為什麼不能來?”葉衝旁若無人地向前走著,臉上掛著一絲冷笑,道:“難道你還想打我不成?”
“你……”周衍一時語噎,他原本就是因為敗給了葉衝,才失去了右手,不得不練習左手使劍,現在的他,更不是葉衝的對手。
但是隨即他就冷哼一聲道:“你張狂什麼!你可知這裏是什麼地方?!”
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正堂的房門就被打開,氣色虛弱的季金峰,溫吞笑著的劉金平,都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
他們的目光剛落在葉衝的身上,便發生了變化。季金峰是與周衍如出一轍的恨意,而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劉金平,表情也很是詫異了一下。
葉衝毫無懼意地迎上他們所有人的目光,擲地有聲道:“我當然知道,這裏是長老峰,長老別院,慕風長老的住所。”
周衍見他這幅模樣,憤恨的目光更甚,隻不過他的大師兄搶先一步,微笑著道:“那不知葉衝兄弟來此有何貴幹呢?”
劉金平的目光緊緊盯著葉衝,像是不願錯過他任何一絲的表情。
但是葉衝也是此道高手,他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能讓劉金平一眼看穿的表情,仍舊是不緊不慢,甚至有些模仿這位慕風長老大弟子的語氣,笑著道:“來到慕風長老的別院,自然是想要拜見慕風長老。”
“哼!狂妄小子!我們師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季金峰那日受傷頗重,到此時還沒有完全恢複,當他蒼白這臉色喝出這一句之後,又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
但是他表情中的怒火沒有分毫熄滅的跡象,反而因為葉衝自若的神情和語氣,而更加鬱結和濃烈。
葉衝聲音淡淡地道:“慕風長老是位列長老堂第七,身份自然是威嚴尊貴,但是這似乎並不能成為我無法拜見他的理由吧?據我所知,咱們劍塚內的長老都不是作威作福的人,而是再擁有一份權力、享受著尊貴和威嚴的同時,也有著擔負劍塚安危的責任。倘若我這麼一個小小劍奴,求見而不得見,那傳出去豈不是對慕風長老的影響不大好?”
“強詞奪理!”季金峰因為憤怒而身體微微顫抖,蒼白的麵孔生氣病態的酡紅,道:“識相的給我立馬滾出去,想要來這裏撒野,你還太嫩了!”
“欸,師弟,說話不必這麼衝,我相信葉兄弟來到這裏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劉金平頷首微笑著,看著葉衝,道:“葉兄弟,你拜見家師所為何事?不妨先給我們說說,或許,用不著非見到家師不可,我們師兄弟三人,便可解決你的事情。”
劉金平仔細想了一想,覺得葉衝來到這裏,唯一的可能就是現在劍塚內瘋傳丹堂長老對門下之人管教不嚴的的事情,這小子應該是猜到了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是他們,來這裏討個說法的。隻是不確定是他自己要來的,還是丹堂長老讓他來的。
但是這都不重要,他不覺得葉衝能夠再次討要到什麼說法。
劉金平已經做好了,讓這個年輕的小子認識到現實之殘酷無情的準備。
然而,葉衝並沒有像他所想的那般,質問他們,甚至都沒有提及那件事情。而是皺著眉頭,摸著鼻子,有些猶豫地說道:“這件事情,不大方便跟你們談,我還是直接麵見慕風長老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