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們帶走自己,也無法改變董天奇挑釁結果反被打的事實。
葉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前世的他為了事業也曾不擇手段過,也算曆經過腥風血雨,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卻因為另一半靈魂的影響,一直還有著一顆赤子之心。
但這個時候,什麼赤子之心,什麼法理規矩,都狗屁不是!
葉衝轉頭,對秦無月道:“不要擔心,我畢竟是神將院的弟子,真的去了刑部大堂,陸院長自然也有幹涉的權力。”
是的,他們之前隻是因為對方顛倒黑白而惱火,因為對方的身份背景,而抗拒去刑部。事實上他們並不是一無所有,他們身後有神將院,有陸長淵。
甚至還有吳河,有鄧崇,有周長鋒!
葉衝這一刻想清楚了形勢,就自然而然地按照江湖規矩想事情,他發現自己在那些人麵前,並不是真正的弱勢。
隻是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過思維和手段了而已。
這個時候,葉衝沒有注意到,青瀾院弟子中的沈卿兒,向前走了兩步。
此時的她並不是全場的焦點,因為所有的目光都被葉衝和董天奇那夥人吸引過去了,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她雙手攥著自己的衣襟,嘴角輕抿著,似乎要說些什麼。
事實上剛才那個青年問是否有青瀾院的人站出來為葉衝證明的時候,她就想要挺身而出。
隻不過,她考慮的東西太多,她會想到自己的舉動會不會引起父親的不滿。
很多人都在猜測她與二王子的婚約是不是真的,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父親沈風陽沒有阻止這種謠言,是因為他也在觀望。他隻是還不敢押寶在衛景和衛央任何一個人的身上,但是他肯定也不想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跟兩位有望成為下一任衛王的王子產生隔閡和間隙。
所以這兩步看似輕巧,沈卿兒邁得並不容易。
而在她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葉衝已經重新轉過頭來看向董天奇那夥人,道:“我跟你們走便是。”
沈卿兒的話語剛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看到葉衝的臉上,掛滿了自信。
不知為何,她這一刻覺得似乎用不著自己挺身而出,葉衝依然可以安然無恙。
因為那種自信不是尋常少年的無知者無畏,而更像是經曆過許多風雨,練就出的智慧和膽氣。
“哼!算你識相!”一個青年刻薄地嗤笑一聲,挺著胸膛看向他那受傷的同伴道:“董大人,你是先回家養傷,還是跟我們一起去刑部?”
他們平日裏都以姓名相稱,此時喚作董大人,隻是為了顯示他們更有底氣罷了。
葉衝畢竟沒有真的下重手,董天奇服下丹藥以後,氣色已經恢複不少,此時勉強靠著他人攙扶,身形狼狽,笑容卻殘忍地道:“自然是去刑部,我雖然是兵部司郎中,但也不能搞特例,免得落人話柄。”
“不愧是大司馬之子,董大人的風度實在是令小弟敬佩啊!”
一個家夥恬不知恥地笑著說道。
在他們看來,此時此刻似乎已經挽回了他們剛才丟失的一切,所以又恢複了平日裏的紈絝作態,旁若無人地彼此恭維。
忽然,樓上傳來一聲怒斥!
“董大人!好大的架子!”
這聲音渾厚洪亮,像是積攢已久的悶雷,直到此刻才倏然在眾人的頭頂爆炸。
眾人當即循聲望去。
然後他們大部分人都長大了嘴巴。
董天奇在同伴的攙扶下,看著樓上的身影,剛才那抹殘忍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父……父親!”
出聲之人,正是當朝大司馬,董文淵。
此刻他的身旁,還站著一位在衛國地位顯赫的老人,梁國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