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靈草化作靈汁,流入葉衝的四肢百骸後,他的身體頓時像是浸浴在寒潭之中。
那一股股透徹清涼的潭水浸潤著他的奇經八脈,四肢百骸。
竟讓他在那一瞬間有種徹骨的舒暢之感,像是瑤池之水,正蕩滌著他身體的塵埃。
然而,當那一瞬間的舒暢感過後,緊跟而來的就是冰冷刺骨的疼痛。
他的意識像是在刹那間脫離了肉體,除了刺痛再也沒有其他感覺。
他的經脈仿佛是被冰封了,在神識的觀察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根經脈內似乎都無真氣遊走,而是形成了晶狀物,結冰一般。
那當然不是真正的結冰,而是靈草內的靈氣太過渾厚,近乎於凝實的狀態,阻塞在了經脈之中。
然而那經脈阻塞帶來的巨大刺痛,葉衝此刻隻能全部承受。
他的身上開始不停地排除冷汗,一層又一層,在他的皮膚表麵蒸發。
很快,就可以看到此時的葉衝宛如端坐於雲層之中,渾身上下被霧氣籠罩著。
看似如夢如幻,而霧氣團包裹之中的葉衝,卻已經疼痛到了歇斯底裏的地步,隻是現在的他,甚至連一聲痛呼都發不出來。
那強烈的冰封刺痛,清晰而且真實無比地侵襲著他的經脈,他的身體。
葉衝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會痛死過去。
倘若不是因為他融合了兩世靈魂,意誌力遠超常人,恐怕此時早已昏厥。
而清醒著的他,在承受著這巨大的痛苦的同時,依然在努力著,用神識催動丹田內的真氣。
丹田之中,氣海緩慢地旋轉著,老驢拉磨一般,一圈又一圈。
一絲絲的真氣,從氣海中緩慢升起,原本一瞬間就能遍襲渾身經脈,而現在,卻像是攀登萬仞高峰一般艱難,遲鈍地遊走著。
像是從駿馬的速度,降成了沒吃飽的蝸牛。
葉衝毫不懈怠地堅持著,哪怕氣海旋轉的很慢,哪怕真氣遊走的速度下降了千萬倍,但是,那畢竟還是在運轉著,隻要沒有徹底停歇,就有希望!
從丹田氣海,到進入經脈,葉衝不知道這個過程花費了多久的時間。
實際上現在的他,除了那無法抗拒的疼痛,再也沒有其他感覺。
而在那漫長而痛苦之中,氣海旋轉的速度終於快樂一些,進入經脈的真氣終於多了一些。
可真氣遊走的速度依然是蝸牛一般。
因為它要穿過那近乎被靈草中渾厚的靈氣完全堵塞了的經脈,隻能一點點地滲透,不亞於滴水穿石的難度。
但隻要水滴堅持不懈地滴打在石頭上,就總會有穿透石塊的那一天。
於是葉衝堅持!
再堅持!
……
像是天地未開,混沌初始,漫長的時間在無知覺的情況下毫不留情地流逝著。
終於。
那原本阻塞的經脈,被蝸牛速度遊走著的真氣給貫通了!
那一瞬間,葉衝覺得自己像是突然“活”了過來!
氣海旋轉的速度開始加快,原本被壓抑著,無法釋放的真氣,一下子噴薄而出,向渾身上下的各處經脈湧去。
像泉水融化冰雪,岩漿熔化岩石,那由氣海內升起的本源真氣,一點點融彙吞食在經脈中的靈草靈氣。
暢通無阻!
當所有的靈氣都被消化吸收之後,葉衝那原本就精純的真氣更上一層樓,以更加渾厚的姿態,開始在他的經脈流轉。
一個周天,接著一個周天。
氣海之上的月玄劍有節奏地舞動起來。
一道道白色的寒芒在劍尖下,組成一個個神秘的文字。
葉衝細細地將那些文字從起筆,到落筆,每一個筆畫都銘記在心中。
因為他知道,那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文字,而是蘊含著強大威力的劍法。
一個、兩個、三個……六個!
當第六個文字最後一筆完成之後,月玄劍的劍身輕輕一顫,寒芒閃耀,文字崩碎,撒入氣海之中,隨著氣息開始流轉。
伴隨著氣息的流轉,他丹田內的氣海開始再次向外蔓延,擴大!
再一次地整整擴大到原本的兩倍!
“呼!”
眼睛猶未睜開的葉衝,張口噴出一團濃濃的霧氣。
霧氣冰涼,噴在正提著酒壇,坐在葉衝對麵喝酒的葉重樓的身上。
後者的身體打了一個哆嗦。
然後便看向葉衝。
葉衝神采熠熠地睜開雙眼,渾身上下有一種新奇的感覺。
氣海境三重天,成了!
“父親!”葉衝欣喜地喚著葉重樓。
隨即,他就發現整個屋子裏已經擺滿了大大小小不下於三十個酒壇。
他的表情微微愕然,“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