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不記得了。
這個時候宋懷竹突然很想戴回麵具。
他握緊了自己拿在手上的白玉麵具,看著麵前神情冰冷的少女,心想這次的交談大抵看來要結束了。
畢竟身為朱瑛的她,身為比誰都要道心堅毅的正統修行者的她,此時應該對自己失望透頂了吧。他馬上應該就能戴回自己的麵具,做回第十六代禪……
就在宋懷竹如此作想之時,一股如同春日暖陽一般的氣息卻突然拂上他的麵龐,因為自身思緒難得有些走神的宗師第一次沒有察覺到那個近在咫尺的身影。
察覺到時他脖子上已然傳來了逼人的壓力。
一雙纖細的手揪住了他的領子。
而宋懷竹怔住了。
那名剛剛冷冷睨視他仿佛要對他不聞不問從一切理由上都應該對他不聞不問的少女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站立的少女仿佛要把坐著的遠比她高的男人提起來,毫不客氣地拎著他的領子居高臨下地逼近他,冷冷開口。
“給我坦白。”
明明是個纖細的少女氣勢卻如同女王。
“全部。”
宋懷竹整個人都僵住了。這大概是中土大陸曆史上第一次有登極境敢以這樣的方式逼問未明宗師。
而他也成為了第一位被逼問成功的宗師。
在那雙璀璨雙眸的凝視下,他怔怔開口。
將一切和盤托出
“我曾和我的師弟找到一本秘術。”宋懷竹深吸了一口氣,“而那本秘術上提供了一個可以複活我想複活之人的方法。”
朱鸞渾身一震,手中的衣領揪的更緊。
“什麼方法?”
宋懷竹目光幽深,“總共需要三樣東西。”
他的眼睛浮現出泛黃的紙張和如同咒文一般的黑色字跡,緩緩開口。
“那個人貼身的東西,可以燃燒的血脈,和一個宗師全身功力的獻祭。”
換成他的理解,簡言之就是英鸞公主的貼身之物,朱雀血脈,和他的功力的獻祭,通過最後那本秘術的儀式,可以讓英鸞公主複活。
“貼身之物……”朱鸞喃喃道。
是啊,貼身之物,宋懷竹在心底苦笑。
他花了很長時間思索那位公主的貼身之物是什麼。
按照那本秘術所述,貼身之物並不是指衣物這樣淺顯的東西,而是需要主人長期佩戴並灌注感情的東西。
那麼結合那位殿下的興趣,宋懷竹能想到的就隻有……
護花鈴和那位殿下的劍了。
護花鈴不知去向,連承影劍都被國士古石帶走,他原本為此一籌莫展,但就在這時,有一位神秘人通過隱秘的方式聯係了他。
那個人說自己有英鸞公主的劍鞘。
如果找不到劍,劍鞘就是僅剩的媒介,哪怕是魔鬼的交易他都願意一試。
所以他與雪齋和那位神秘人達成約定,不問理由為那個人做一件事,事成那個神秘人許諾會把劍鞘給他。
而那位神秘人交給他和雪齋的任務。
就是在徽州靈岩寺的那個夜晚。
阻止晉陽公主與她的同伴下山。